朱令月被搧得懵了,奴子拽不也拽不起来,她扑在地上双手撑地,玉腮边先是一白,继而急速浮起红色掌印。
我从不打女人,这一掌是替你姐姐打的。
李弈一击过后缓缓收回掌,俯视向她,一字字道:你再拿莫须有之事侮辱你的姐姐和她母亲,再借她的名号在长安张扬行事,我会杀了你。
他即便是在怒的时候,声音温文尔雅,但令人听到耳里心头发憷,丝毫不怀疑他那个杀了你是不是真的。
朱令月如坠冰窟,浑身冰凉瑟瑟发抖,满口腥目中飞星,惧怕中生出怒意,伸手揉搓一把火烫的脸,手拄地面发了疯一样拽着奴子胳膊将她往李弈掷去:他敢伤我,拿下他、拿下他!
她扶桌走到窗前,唤楼下朱家的车马仆从。叫伯父报官。回头对李弈颤声道:竖子等着,我今日绝不与你甘休!
又对楼下道:派人通知郑府找丞相。后三个字扬了声调,嗓将欲破,满堂皆可闻。
李弈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疯了般的折腾,抛起手中拽的那只野雉,羽飞鸡叫,落到了赶来调和的胡姬酒楼老板怀中。
劳烦替我拔毛,炖了。
这家胡姬酒楼不多会儿就团团围了许多人。
酒楼里野雉鲜羽落了一地,瓦罐中渐渐飘出鸡汤的香味,二楼只留下朱令月奴仆和李弈,朱令月发过怒后,便以手绢掩面,嘤嘤呜呜的抽泣。
朱恂听说有人在长安闹市欺负朱令月,又惊又怒,修书一封与京兆尹,弃车骑马,奔了□□条街,气喘吁吁下马来,整一整衣冠便提袍上楼。
朱令月看见她伯父,喉中迸出一声哭喊,跌跌撞撞扑了过去,伯父,伯父。有人当街打我
朱恂见她面上红肿,簪环狼藉,便即震怒:哪个干的?!
我。
她身后不远,李弈安静伫立。
朱恂未曾与他打过照面,见他年轻,衣袍又简便,只当是哪个书生贫家子辱上门来。气的衣袖直抖。
虎狼之子!胆大包天!你,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平阳侯朱恪之女,当今丞相、武安侯世子未过门的妻子。李弈道。
她还是当今皇后的妹妹!朱恂没想到他竟然是明知故犯,羞恼跌足,又搬出了一个名头,要震一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正在此时,京兆尹王伦带人赶到了朱令月身份特殊,最近诸事闹得长安沸沸扬扬,他不敢轻忽,立即领了几十个差役跟来。
王伦才登上楼,没与朱恪寒暄两句,一抬眼看到了抱着手站在堂中央的李弈,唬得差点跳了一跳。
李李将军?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