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由小黄门通报豫章王王后、豫章王王后亲自出来取,看罢以后,忧心忡忡的归席,俯豫章王耳侧,低语了几句。
豫章王齐良弼一向疼爱谢白真,听见她叩拜于宫婢,只觉她受了大委屈,捏紧金樽,终于忍不住,在丝竹的间隙,说了一句:陛下,这事臣委屈,你得给臣做主。
坐在上首的齐凌微微讶然,胳膊一压案台,稍倾上身:谁这么大胆,敢给皇叔受委屈?
齐良弼便奉酒走近几步,自饮了一觞,小声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对皇帝说了。从他的描述,自然把谢白真说得无比委屈,说成了一个为天家伸张礼节反倒受辱拜于宫婢之前的可怜人。
齐凌一听,当即面上一沉,重重将金爵置台案上。
曹舒眼睁睁看着明明在席间一滴苍梧缥清也没有碰,一直在喝盛在酒爵里香甜桃滥水的君王,给他递了一个微醺的眼神,语气也轻飘了些许:去,把那个什么朱什么?也唤过来。
曹舒情不自禁,伸手拭了拭额上的汗
禀陛下,是朱恪。
他一溜小跑到正德殿前,大声唤:传三品羽林郎副都尉朱恪觐见。
他说罢,又有小黄门代传了三次,才从正德殿中间几排寻到了朱恪。
朱恪听到传唤,猛地一下站起身,险些将身前的案台碰倒。
他动静很大,立刻感觉到凝聚在身后的艳羡目光,整个背脊都发起烫来,道是自己献的宝物博得了天子欢心,强忍着胸内狂喜之意,一路小跑,颠着微胖的身子,从宴场边缘,跑至了正德殿前。
曹舒伸手一引:朱公,请吧。
朱恪整了整衣袍,端了端仪容,这才小心翼翼,一步迈入正德殿软绵绵的锦绣地壁上。
一路无声,被曹舒引着,在离皇帝数十尺的位置,令他下拜。
朱恪俯身跪拜,自报姓名,朗声问安。
齐凌却没叫他起来,任由他跪着,对齐良弼说:二位都在了,劳皇叔再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齐良弼眼眸似刀,冷冷望着地上的朱恪,面无表情将谢白真与朱令月的冲突又说了一遍。
朱恪听得心惊胆战,只觉惹怒豫章王,必要大祸临头,心中惴惴,额冒虚汗,暗骂朱令月无知,心中也深恨已故的齐睠若非她新婚之夜,也不让自己进入房门,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劳什子发髻是逾制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