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海生正在看一份尸检报告,和谢箐对视时,他的眼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谢箐打过招呼,正要坐下,电话忽然响了,她顺手接了起来。
曹海生,你个鳖孙
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笑道:打错了。
曹海生无奈,师父听见了,已经接了好几个了。
谢箐道:除师母外,郑家人的素质都很低。
曹海生揉揉太阳穴,你师母中专毕业,是郑家唯一的文化人。
这就难怪了。
谢箐道:师父别闹心,等案子破了就好了。
曹海生表情沉重地摇了摇头,再也回不去了。早知如此,就该早早答应下来,郑文凯也不会死得这么惨。
曹海生是非常内敛的一个人,丈母娘家这样对他,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提过一个郑字。
现在和谢箐说这些,无非是压力太大、苦水太多,不倒一倒就无法承受了。
谢箐安慰道:师父,就是诸葛孔明在世,他不会想到,出来借个钱也会被杀吧。善良、不善良,有时候就体现在是否自责和自省上。郑家人不顾师母的感受,把一切责任归咎于师父,您再不顾自己的心里健康,一味谴责自己,就是自虐了。
按照您这个想法,那当初是我劝您要房不要钱的,是不是郑文凯的死,我也有责任呢?
曹海生笑了,看来你这丫头已经自省过了。
谢箐道: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当初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无愧于我的良心。错的是杀人犯,我为什么要为他的错误埋单?
傻孩子,做决策的是你师父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曹海生在尸检报告上拍了一下,好了,死就死了吧,谁能不死呢,早晚而已,干活儿!
晚上回家时,谢箐碰到一个开三轮卖皮皮虾的小商贩。
天快黑了,车主还有大半筐没卖完,虾都很活,她干脆地包圆了。
十几斤虾,她一人吃个一两斤,剩下的往几个老头家里一送,既还人情,又帮了车主。
洗虾的时候,谢宸来电话了。
大哥,在哪儿呢?
刚到家,你呢?
我也是,正收拾皮皮虾呢,你要不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