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左腳支在竹子上,整個人倚著身後的竹子站直了,如一柄出鞘長劍,絕對的鋒利和驚艷。
風長安沉下心,三寸處隱隱發熱。
看來是摸到點門道了,雲詡手指微動,竹枝收回。
他提氣躍上竹子,腳點著竹枝又是一躍,飛上殿頂。
站立在殿頂,處在最高處,所有景象盡收眼底。
雲詡甩出瑤光,遙遙對著深墨色的青山殺起一鞭,橫劈豎折,躍起輕落,整套鞭法行雲流水,輕如鴻毛。
南澤來的時候,雲詡正仰躺在瓦背上看日出。
紫氣東來,霞光滿天,崇山峻岭間隱隱約約的升起一輪模模糊糊的紅日。
南澤越上殿頂,跟雲詡坐了會,從袖中摸出兩壺,一壺酒拋給雲詡,一壺自己留著。
「顧青來了,他想見你一面。」南澤道 。
雲詡擰開酒壺,灌了口烈酒,最相歡酒味極辣,刺得他緊緊蹙起眉,嘖了聲:「陰魂不散,真煩人。」
說罷,一躍而起,「大師兄,他現在在哪裡?」
「水榭軒。」
水榭軒位於清韻宗東南,沿途風景秀麗,花木扶蘇,到達水榭,可見接天連日的荷花。
水榭軒內,顧青執著白玉壺添著上好的雨露甘茶,茶香冉冉,清香撲鼻。
涓涓細流的茶水冒著寥寥水霧,八隻圍在一起的白玉杯,被他準確無誤的都添上茶水,一滴不灑。
他正在等人。
不過,這個人,也許不會來。
「嵐宇前輩好雅興。」似笑非笑的聲音從水榭軒外傳來,顧青斟茶的手一頓,輕輕放下白玉茶壺。
來了。
雲詡走進水榭軒,坐到顧青對面,打量著顧青。
五年未見,這人一點也沒變,照例規規矩矩的束著發,著黑色服飾。
顧青相貌自然不如雲詡出眾,但他眉骨低,壓著眼眶,且一雙漂亮的金色瞳孔,便顯得十分正氣。
「雲道友別來無恙,如今你修為比我高,你這聲嵐宇前輩,我是受不起的。」顧青遞上一杯茶,「今日我找你來不為別的事,只是想祭拜一下你師尊。」
眾所周知,空懷長老出自清韻宗,自然,他的牌位也在清韻宗等閒殿,其他地方雖立了墓碑,可終究不是真正的衣冠冢。
茶杯已經落到雲詡眼前,雲詡接過茶,擱在桌上,「不是早說了,我師尊是死在一線天的,前輩要祭拜也該去一線天才是。」
「你當年去玄武洲,如果我沒猜測,你師尊的屍骨已經被你收回來了吧?」顧青客客氣氣道,「我就祭拜一下,也不做什麼,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大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