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 雲詡心機深沉也並非無跡可尋, 只是風長安從來沒有注意到, 一來是因為雲詡從一開始就在風長安面前偽裝、粉飾, 造成純良的印象;二來就是風長安太過自信,以為沒看到,就是不存在。
世間萬物,黑白兩面,有白的一面, 自然有黑的一面。
雲詡, 天生黑的。
風長安的目光看得雲詡無端發慌,手心裡全是汗。
師尊, 怪他了是不是?
肯定在怪他。該怎麼解釋?不, 解釋是不成的, 該怎麼認錯?
算計人的過程確實快樂, 算計的結果, 卻不甚喜人,如果時間能倒流,雲詡便是打死也不敢算計。
大殿自固戍長老說完,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並非是固戍長老說錯了什麼,而是固戍長老口中的兩個主角臉色不對勁,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疏離。
如此疏離,說是陌路人也比道侶來的真實。
固戍長老捂著拳頭,刻意咳嗽兩聲,本意是提醒風長安回禮,卻不料,一頭撞槍口上。
「最近風大,固戍長老這是染上風寒了?有病多吃藥,以免傳染給他人。」風長安冷冷道。
風長安被雲詡算計,心中火氣久久散不了,說話就跟吃了火、藥,沖的很。
固戍長老沒聽出風長安話里的意思,他不明所以,茫然道:「我沒病啊,最近確實有點冷,但我確實沒病……」
大殿其他人:「……」
說著說著,他感覺哪裡不太對勁,暗自琢磨片刻,固戍長瞪眼怒道:「好啊,好你個空懷長老!本長老給你面子,恭喜你,你卻拐彎抹角的罵人,修養何在!」
風長安本就不是個善茬,先前隱忍,不過是因為道侶鍥一事,作為一個犯了大錯的人,他實在不想引起更多人的關注和不滿。
而現在,道侶鍥已經解決,隱忍不發,不可能。
風長安笑了笑,禮貌回道:「修養給人的。」
他心底明白,固戍長老剛才說的那番恭喜的話可不是恭喜,陰陽怪氣的腔調,生怕旁人聽不出來他在諷刺。
修養給人的?那他剛才罵自己,是說自己不算個人?
固戍長老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即將衝出胸膛的怒火,,皮笑肉不笑道:「空懷長老真是幽默,這是跟誰學的這麼幽默?其實我這人也很幽默,特別是在講故事這方面,這不,我剛還跟子皈長老講了個書生和小姐的故事。」
雲詡聞言,眸子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