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算了五六日才算是一一清点好,一家人也能歇口气,阿夏盘腿坐在地上,脑袋往后头的凳子靠,她颇有点生无可恋地道:原来成亲前是这般累啊。
方母就笑她,你累啥,媒婆才更累,一趟趟地往两边跑。等你到了那时候,我还得请她呢。
她想起这一茬,手上的动作都放慢了些,你这嫁妆娘都给你早早备下了,这两年再多置办些,到时候肯定让你风光出嫁。
哎呀娘,你这么早说这做啥,阿夏倒没有脸红,她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太折腾人了,根本没有那种念头。
哎呦祖宗,你这都算晚了知不知道,方母斜她一眼,瞧你这懒散的样子,估摸着也就你盛姨能受得了你,到时候可得给我勤快些,你就算是做做样子都成,免得我之后还要上门教训你。
噢,阿夏无话可说,她坐起身来,目光灼灼地问她娘,那娘你说,盛姨要是嫌弃我了呢?
方母笑得要打跌,指着门外道:喏,瞧见你盛姨没,你自个儿问她去吧。
阿夏以为她娘在跟她说笑,不过还是探出头看了眼,还真瞧见推门进来,手拿着一大篮子东西的盛母。
还不等她坐好,方母就出门相迎,拿扇子给她打凉风,嘴上埋怨道:我说你这大热天的不在家待着,非得现在过来,生怕暑气晒不着你。
谁说我是来瞧你,我是来瞧阿夏的,盛母把那篮子东西往桌子上一放,笑吟吟牵住阿夏的手坐下来,弄得她们才是母女似的。
盛姨,你不会还去山里摘杨梅了吧,阿夏瞧见那筐乌黑透红的杨梅,语气惊讶。
盛母扇着风,满脸带笑,可不是,杨梅这东西金贵着呢,我五更天去摘的,这不是忙活到现在回来,赶紧给你们送篮子尝尝鲜。
合着你这样说,我们还是沾了阿夏的光不成,方母从灶房里走出来,端了杯酸梅汤放到桌子前,语气打趣。
那可不是,盛母揽着阿夏,我要是不热切点,你能放心把阿夏给我家。媒婆我现下都不请了,送节礼一准我自己来。
得嘞,你就算在这住都成,方母调笑,阿夏你也先回屋去,我和你盛姨好好聊聊。
她们两个还能聊啥,无外乎是日后的定亲如何走,到时候各自备些什么东西才好。也幸亏两人认识二十来年了,彼此都熟,不会在这上头扯皮,谈得十分顺。
等阿夏再出来时,盛母都回家去了,大热天的家里后山又种了些菜,盛父不在家,盛浔这些时日又忙着租船练掌舵去了,大概有近半个没回来。她可不是就得眼巴巴地赶回去浇水,免得让日头给晒到发蔫。
你盛姨也不容易,晚点做了面,你捧一碗过去,方母说着从篮子里挑出个杨梅,塞进嘴里,这样雨打日照后的杨梅,汁水充足,又甜肉又多,只不过不能多吃,牙可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