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方母把锅里的葱焖鲫鱼倒进贴花釉碗里,端到灶间的花腿方桌上,又取了小盏的酱菜。
等大家过来后,粥也盛好了,阿夏抽筷子,挨个发,再自己整整筷子坐下。
葱焖鲫鱼和粥吃顶好。
来一条煨得酥烂的鲫鱼,骨刺早就熟透了,咬下半截,骨脆掉渣。吮一口汤汁,老酒的醇,葱香混着鱼鲜。
挑一点鱼肉顺粥碗沿起拨到嘴里,热乎乎的咽下肚,阿夏就这样磨磨蹭蹭吃了大半碗。
听见她爹问道:阿夏,早市去不?
她想了想,点点头,去。
那你吃快点,晚些人家要收摊的。
方母催促她,阿夏忙扒了几口粥下肚,抹抹脸就要跟方父出门去。
作者有话说:
银鱼炒鸡蛋参考《寻味中国:上海苏州》
一轮明月当空下,走过了南楼看见了她,羞答答,假装未见不说话《扬州清曲曲词卷》
宁可丢掉四两油,不可丢掉鲫鱼头和葱焖鲫鱼的做法出自《鲁迅笔下的绍兴菜》感谢在2022-06-0900:24:10~2022-06-1123:4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观音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腌笃鲜
陇水镇的早市在承明河边,五更天一过,各乡各村的人赶着车,划船挑担从城门过来。
方父头戴斗笠,披着绿蓑衣摇桨,乌篷船破开轻雾,缓缓行出。雾里带着湿气,阿夏坐在船舱内,手里捧袖炉,从半开合的窗往外瞧。
明月河的河道很宽,两排水阁,偶有挨得近的人家,从小窗上支一根长竹竿搭到对面去,铺一层花绿的衣衫,滴落的水咚的一声,溅回河里。
越往早市走,渔船也逐渐增多,从桥洞底下过,桨和摇撸还会碰撞,这时就要搭个话,闲聊一番。
阿夏趴伏在窗头,听渔家说今早又去捞了什么鱼,不拘卖多少。换几个铜子打壶烧酒,叫老妻煎盘小鱼,焐得香脆,再温起酒来。
方父笑着摇桨,还他一句,老丈会过日子。
陇水镇人家的日子,无非是水为乡,蓬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
一路往前,晨雾飘到鱼肚白的云里,早市的影子显露出来。
河岸两边的柳树挂满将抽未抽的新芽,珉桥边立了根抛光柱子,绑一张青色幌子,叫风给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