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於是忽然覺得自己心裡酸唧唧的——為尹浩然。
這是吃了多少的苦頭,才學會的呢?
他以後,一定少亂發脾氣,一定要對這人好點。
而這會兒暴怒的人不僅僅是尹浩然,還有警局裡啞婆案件的負責人。
他鷹視著自己面前的幾個手下,聲音雖然不大,但誰都聽得出其中的震怒,「是誰把兇器上有尹浩然指紋的事情說出去的?」
那幾個屬下的表情也很肅穆,聽他這麼問立刻開口,「不是我。」
「頭!不是我。」
「也不是我!」
「老大,我們都跟著你這麼多年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還不知道麼?什麼時候壞過規矩。」
其他人也紛紛表態。
負責人忽然開口,「你們都沒有和白生說?」
幾個人一起沉默了。
他們確實沒有故意和白生說起這件事,但也確實沒有十足防備白生。
只是……
其中一個膽子大一些的警察開口,「頭,就算白生知道這事兒,那他也不可能和新生活報的記者這麼說啊。」
就白生和尹浩然那個關係,好的和穿一條褲子似的……
其實他們剛開始也奇怪呢,一個警察怎麼和一個「混混」關係那麼好。
後來聽白生說尹浩然的事兒多了,雖然不至於說肅然起敬啥的吧,但確實覺得這小伙兒人不錯。
這人指著報紙,「這明擺著說尹浩然就是兇手了,除非白生平時和尹浩然好都是裝的,不然不可能是他。」
白生是有那個心眼的人麼……明顯不是。
他又加了一句,「這得有多大仇啊,才這麼寫?」
負責人聽手下這麼說,眉心皺成一個川字,正要再訓斥手下幾句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他眉心「川」合成了「丨」,揮手打發了手下,「都出去給我繼續排查,繼續找人!」
等人都走了他才接起了電話,聲音更加憤怒,「就算你是領導,就算你要徹我的職,我也要說,尹浩然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據,我不能隨便把他當嫌疑犯抓起來,也不能為了破案率隨便讓人頂罪,那我成什麼人了?我對得起我肩膀上和帽子上的徽章麼?」
而在另外一個更大更氣派的辦公室里,一個五十多歲、雖然西裝革履卻挺著個碩大啤酒肚的人,也在對著自己的手下發火。
他把新生活報紙摔在了紅木辦公桌上,「是誰?是誰把我們要拆遷的事情說出去的。」
他的辦公桌前只站了三個人,「這件事只有你們三個知道,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