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陵走到窗戶邊,朝外眺望了片刻, 這裡山林茂密,環境優雅,時常有鳥兒鳴叫。
季陵問男人想不想離開這裡。
他側身倚靠在窗邊,眼底浮出淺淺溫柔的笑。
季明強聽到這句話了,他抬頭剛才還一片死寂的表情, 開始有龜裂的痕跡。
「我思考著這麼些天, 爸您的病應該好了,也快過年了,爸你不在的話,這個年, 我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
「季陵, 是爸爸錯了。」
季明強向季陵道歉和懺悔。
「爸爸好了, 出去後不會再沾染賭博, 你讓他們放爸爸離開。」
季陵微抬起下巴,他笑著點頭,說:「好啊。」
可不等季明強面露喜色,季陵溫和的話鋒陡然一轉。
他目光銳利如刃,明明臉上還有著笑,吐出的話,在冰面上滾了一圈似的。
季陵說:「那如果爸你還去賭,這雙手就真的砍斷怎麼樣?」
季明強鼓圓了眼睛,看清了季陵臉上的狠絕,季明強毫不懷疑,季陵會真的那麼做。
「為了爸你的手著想,我覺得您還是再住段時間吧。」
身體離開窗戶,季陵往門口方向走,走到門邊他停了一下。
背對著身後的男人,季陵沒有回過頭。
「新年快樂。」這話之後,季陵拉開門快速離去。
走到醫院外,嚴煜文的汽車停在那裡,對方也同樣坐在車裡等著,司機過來開門,季陵彎腰鑽進車裡。
「謝謝。」季陵和開門的司機道了聲謝。
汽車往山下開,季陵手本來放到腿上,肚子裡小傢伙踢了他一下,他把手放到了腹部,眼神頃刻間柔軟得像春水。
「你懷著孕,現在月份也大了,有什麼事說一下就行,不用這樣跑一趟。」一個孕夫不好好在家裡養著,跑來跑去,如果出點事怎麼辦。
季陵明明表現得特別在乎孩子,現在又跑到病院來,怎麼看都像自相矛盾。
「他是我爸。」季陵回了這四個字,沒有其他多餘的解釋。
嚴煜文眉峰中間隆起,像是在生氣,可身邊是個孕夫,這股氣只能強行壓下去。
一路上車裡異常安靜,季陵閉著眼假寐,有時候會忽然希望這些總是來煩他的人都最好直接消失。
難道他表現得還不明顯嗎?
該說的,該做的,他都做的。
一個兩個還是這樣三不五時就到他跟前晃達。
是不是因為他沒有和任何一個人在一起,所以讓他們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他可能還是過於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