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臨市,進入縣城,天空飄起了細小的雨絲。
時針指到十三點,這個縣城特別蕭條,三人找家還算乾淨的餐館吃了頓飯,回到車上繼續出發。
娘娘廟所在的村子距縣城不到半小時路程,因為道路規劃還沒到這邊,沈蒔的越野車開不進村子,只能停在村口。
三人下車,沈蒔撐傘遮在容白頭頂,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幽幽的聲音。
「小蒔,我怎麼辦?」
沈蒔言簡意賅,「淋著。」
淋雨就淋雨,有什麼的,最好淋到感冒發燒什麼都不想睡一覺,江沉星腹誹,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兩人身後。
容白打開書包,默默把傘遞給江沉星。
沈蒔的傘不大,他把傘傾向容白,容白怕沈蒔衣裳被雨淋到,向右跨了一小步,緊緊挨著沈蒔。
「地滑,小心點。」沈蒔握住容白手腕,輕聲道。
村里還是土路,沾了雨水便成了泥路,容白腳剛好,不想重蹈覆轍,乖乖的看著地走路。
走著走著,他發現沈蒔握著他手腕的手在漸漸往下滑。
容白轉轉手腕。
「咳、」沈蒔低磁的聲音在傘下特別好聽,「衣裳料子太滑。」
因為要進村,三人都是一身運動裝,容白穿了一件薄薄的衝鋒衣,料子比較滑,沈蒔抓不住是正常的。
一小會之後,那隻握著手臂的手,變成了握著容白手指。
江沉星:???
這也行?
大佬大佬,佩服佩服。
這村子規模不大,一路數過來大概三四十家,因為下雨路上沒看見村民,牲口也都跑回窩或者棚躲雨了,路邊小水溝里只有幾隻鴨子和大鵝在戲水。
容白似有所感,向水溝看了一眼。
同在一把傘下,容白的舉動沈蒔看得一清二楚,他問:「想吃鴨鵝了?」
「不是不是,」容白連忙否認,「就是看著挺有意思的。」
離開村子再走一段才到娘娘廟,荒地上雜草從生,小廟看起來破爛不堪,掉了一半的廟門前只有一條被信徒和村民踩出來的小路。
可還沒等踏上那條路,三人便站在原地,再也不能往前走上一步。
於那破敗的小廟身後,於那貧瘠的草地之上,一顆五人環抱粗的花樹蒼翠挺拔、枝葉繁茂,大團大團紅色的花朵盛放於枝葉之間,差點燒紅了這半邊天。
娘娘廟所供奉的「娘娘」,便是這株樹的樹神。
萬物皆有靈這句話,沈蒔原本不信的,可認識崽之後,他信了。
於是當下收起了無畏之心,低著頭牽著崽,緩步向廟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