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醒來的時候,彈簧床上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穿好衣服走出去,沈蒔正在彎著腰刷牙。
容易一個月左右會下山進城一次,因此生活過的雖不精緻,該有的必須品從來不缺。容白拿起另一隻沒拆封的牙刷,杳了杯冰涼的水,不敢去找沈蒔,偷偷溜到另一顆樹下刷牙。
他沒找到能洗臉的熱水,作為一個老爺們也不在意,掬了幾捧涼水沖了把臉,甩了甩沾濕的頭毛。
「臉怎麼這麼紅?」
容白動作一滯,這人走路竟然沒聲音的?
「水、水太涼,把臉激紅了。」容白趕緊把鍋甩給涼水。
「我還以為是風吹的,」沈蒔雙手抱臂,睨了他一眼,「又沒說別的,不必急著解釋。」
容白:「......」
吃早飯的時候,容白悄悄觀察父親的臉色。
昨晚太爽了,他甚至不記得後來是不是叫出了聲,好在父親神色如常,估摸是睡死了,什麼都沒聽到。
考慮到父子倆團聚,肯定有很多話想說,沈蒔留出了一天時間,買的三十號回去的車票。
可這兩位,一位是守了十幾年山林,天天和鳥交流心得的中年男人,一位是平時話就不怎麼多的狼人,父子倆相顧無言。
最後容易說:「兒啊,你和小蒔去山上玩吧。」
林區娛樂活動匱乏,夏天還能采采蘑菇啥的,冬天連狗尿苔都看不見,除了滿山跑還真沒什麼能玩的。容白也羞於和沈小蒔在屋裡獨處,於是穿上羽絨服扣上帽子,打頭跑了。
容白的腳印小,沈蒔腳印比他大一圈,容白漸漸落到沈蒔後面,踏著他踩出來的腳印,偷偷拍了張照片。
拍完之後,餘光瞥到右前方有條五彩斑斕的尾巴閃過,容白食指豎在嘴邊,「噓,等我!」
說完,他立馬化作狼形,蹭地一下躥出去,沈蒔無奈地拾起滿地衣服,靠在樹幹上等。
那心情,跟在幼兒園門口等著接孩子,沒什麼兩樣。
也就五六分鐘吧,小狼帶著他的戰利品——一隻野雞凱旋而歸,容白叼著野雞向沈蒔搖搖尾巴,「嗚嗚哇哇。」
「......」沈蒔豎起大拇指,「厲害,崽。」
容白抖著耳朵,把野雞放到他腳邊,轉身又躥沒影了,不一會兒,叼回來一隻狍子。
小狼人下口不是很利索,野雞狍子都沒死透,尤其是野雞,翅膀撲騰的跟電風扇扇葉似的。
為了配合野雞,狍子也不停哀嚎。
可那畢竟是崽送給他的禮物,沈蒔照單全收,一手狍子一手野雞,跟在昂首挺胸的崽身後回家。
剛才還是接孩子放學的家長呢,現在就成了被山大王用兩隻聘禮娶回來的小媳婦,沈蒔看著「山大王」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唇角。
午飯便是這兩隻聘禮,現在國丨家的槍丨支管理非常嚴格,沒有獵丨槍的情況下,能吃到這麼一頓野味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