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自己有毛病,居然還敢湊熱鬧!?」
下了手術,冷晉第一件事便是找何羽白興師問罪。要是腎臟上沒有那個他手抖戳出來的小傷口,這台手術堪稱完美。
背著手站在窗邊,何羽白緊抿住嘴唇,低著頭一言不發,任由冷晉氣急敗壞地沖自己吼。剛在手術室里,要不是有個實習生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這會腦袋得因為磕器械車上撞出個大包。
「幸虧是腎臟,要是心臟呢!?出了事兒算誰的?你負的起這個責麼!?」中午剛被何羽白精確診斷刷出來的好感度蕩然無存,冷晉火氣上頭,罵起人來不管不顧,「告訴你何羽白,我不管你是誰家的親戚,幹不了就別干!少他媽在這給我添堵!」
這話刺痛了何羽白,他抬起頭,嗆聲道:「我是走正規面試流程進來的!」
「你再說一遍!」冷晉跨上一步,以身高差向何羽白施加壓迫感,「正規流程?哪個醫院的正規流程不是病區主任面試新人?可在昨天早晨之前,我根本不記得見過你!」
何羽白無話可說。他確實是走流程進來的,院長和人資主管一起面試的他,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沒有病區主任在。
冷晉並不指望能得到回應,而是抬手越過何羽白的肩膀指向窗外:「我之前怎麼說的?拖一次後腿——」
辦公室門口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在樓下就聽見你吼人了,冷晉,這是幹嘛呢?」
冷晉聞聲回頭,周身散發的怒氣瞬間收斂,對來人恭敬地點了下頭。
「何老師。」
眼瞧著兒子面帶不甘地站在冷晉身後,何權的眉毛微微皺起。
「您怎麼來了?」冷晉問何權。
「啊,二區有個妊娠三十周急腹症,徐主任請我過來會診。」何權偏頭看看何羽白,假裝不認識,「他幹嘛了,你沖人家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地吼。」
冷晉一點兒都不想解釋,正好有急診電話呼入,他跟何權致了聲歉便離開辦公室。給了兒子一個「跟我來」的眼神,何權轉身往樓層的安全通道那邊走去。
父子倆在無人之處站定,何權上下打量了一番兒子,問:「又暈手術室里了?」
何羽白默認。
「沒出大事吧?」何權又問。
「冷主任看我暈倒,在病人的腎臟上戳了個小傷口。」何羽白抿了抿嘴唇,「我很想觀摩那台手術。」
「剛聽二區的說了,器官疝,我也沒見過。」拍拍兒子的胳膊,何權不悅地撇下嘴角,「這個冷晉,膽兒夠肥的,我都沒吼過你,他倒好——」
「說到底還是怪我自己。」何羽白出聲打斷他,「爸,這事兒你別跟老爸說,我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