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距離足夠近,以至於冷晉都能看清何羽白臉上細軟的毛髮,呼吸之間滿是對方的味道。年少時春心萌動的感覺又一次襲來,冷晉的心跳忽然劇烈,搏出的血液自冠狀動脈開始奮勇奔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不然,去拍個——冷主任?」
何羽白話說一半忽然被冷晉抓住胳膊,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冷晉盯著何羽白的臉,遲疑片刻,鬆開手。
「不用,沒大事。」他轉身摘下外套穿上,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平復劇烈的心跳,「你早點回家,連軸轉兩天一宿了。」
下意識地捂住剛剛被冷晉大力攥著的地方,何羽白糾結地說:「那……明天見。」
是錯覺麼?他怎麼覺得剛剛冷晉像是要吻他?
「明天見。」
冷晉說著,抬手按住胸口——那顆不聽話的心臟還在咚咚亂蹦。
歐陽衍宇花了三天徹底擺脫麻醉的影響,可腦子雖然清楚了,卻還不能下地行走。他一看見鄭羽煌就知道對方把整個賽季都給放棄了,可又無從罵起。
鄭羽煌鬍子拉碴頂著黑眼圈,眼巴巴地守著他。那麼大的個卻窩在單人沙發上睡覺,看著就委屈。他趁鄭羽煌去沖澡的時候打了十幾個電話,把對方的魯莽行為動用一切關係壓下來,要不鄭羽煌這輩子也別想回NBA打球了。
媽的,歐陽衍宇忍著疼咒罵,見天讓老子給你擦屁股!
何羽白進來查房,見歐陽衍宇趴在那用手指頭戳手機屏幕泄憤,走過去笑著問:「這會認出我是誰了麼?」
「我認錯過你?不可能。」歐陽衍宇死不承認。
「昨天下午來看你的時候,你還拽著我的手,哭著說『何叔叔,我不要開刀』來著。」
「呃……」歐陽衍宇立刻岔開話題,「鄭羽煌!你淹死啦?趕緊滾出來給我削蘋果!」
聽著發小氣急敗壞的語氣,何羽白徹底鬆了口——行,沒問題,還是老樣子。
從浴室里被吼出來,洗香香洗白白的鄭羽煌只穿了條牛仔褲,光著上身,彎腰在行李里翻找乾淨的T恤。他是身材好不怕露肉,可把推門進來換藥的安興給弄得眼睛不知道該往哪擱。
大清早的真刺激。
套上T恤,鄭羽煌攏了把濕漉漉的頭髮,低頭看向安興:「安護士長,你臉好紅。」
兩人之間的身高差可以水利發電了,他每次跟安興說話都覺得頸椎酸。不過這個小個子的護士長人是真不錯,把歐陽衍宇照顧得很好,幹活又利索,他很喜歡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