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白那副因寒冷而縮成團的小動物模樣讓冷晉猶豫了一下,還是蹲下身伸手胡擼了一把那頭捲毛以示安慰,繼而順勢把對方埋在膝蓋間的頭壓到自己的胸口上。
「行了,別鬱悶了。」
聽到何羽白輕抽鼻息的聲音,冷晉心裡很是替對方難過。他能理解何羽白的心情,身為醫者卻無法對傷者伸出援手,此時肯定是自責不已。
何羽白的肩膀小幅度抽動,聲音也跟著一起抖:「冷主任……我……我很抱歉……一點忙也幫不上……還……還添……添麻煩……」
「是我不好,讓你見著血了。」冷晉在褲兜里摸了摸,沒紙,只好用手抹去何羽白腮邊的淚珠,「不哭了啊,有人在那錄視頻呢。」
聽到這話,何羽白將臉埋得更低,遠遠看去像是整個人都被冷晉抱在懷裡。
感覺到雨漸漸大了起來,冷晉將何羽白護進懷裡帶回到車上。
到了醫院,冷晉消完毒換好衣服立刻去做午間巡房。巡完房他喊何羽白去吃午飯,可何羽白趴在桌上不肯動。冷晉只好自己去食堂,順道給帶份飯上來。何羽白在回來的路上一個字都沒說,就一直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也許是打算放棄?想到這個,冷晉忽覺嚼在嘴裡的食物微微發苦。不,他的眉頭皺緊又舒展開。那小傢伙也許不適合做醫生,但要干別的絕對是浪費。
把飯盒放到桌上,冷晉看何羽白還保持著半個小時之前的姿勢趴在桌上,也不肯吃飯,只好拽過把椅子往他旁邊一坐,說:「別這樣,你剛來一區的時候,懟我不是懟得很開心?」
何羽白依舊趴在那,跟雕像一樣沉默,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他還在喘氣。
「誒,你要是想哭就大聲哭出來,憋心裡容易得病。」冷晉挪著轉椅往他跟前湊了湊,把那顆毛卷卷的腦袋攏到肩膀上,「屋裡沒別人,就咱倆,我不會到處去說的,你頂多丟人丟我這。」
其實何羽白都哭過勁兒了,可被冷晉這麼一說眼睛鼻子又酸了起來,緊緊揪著對方的白大褂「嗚嗚」地哭了起來。冷晉本來只想逗逗他,結果沒想到真給逗哭了,頓時無措地一手胡擼捲毛一手拍後背試圖平復對方的情緒。
「我太……太差勁了……」何羽白的聲音跟呼吸道里被堵滿水泥一樣,情緒更是低落得要命,「我果然不適合……當……醫生……」
冷晉繼續安慰他:「別這麼說,你在診斷方面乾的不錯。」
「可你說過……只要我再拖一次後腿,就……就……」
「當我沒說過那話行不?」冷晉又胡擼了一把那手感極佳的捲毛,「何羽白,你的實習期到今天正式結束——」
他故意拉了個長音。
「我要你了。」
「小白,衍宇想拔導尿管,你跟護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