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平都驚呆了,反應了一下才磕磕巴巴地說:「他女兒……他女兒說……他……他既往體健!」
送患者進手術室之前,冷晉要阮思平再跟患者的女兒聯繫一次,問清病史。可患者在海上跑船三十年,從水手到大副再到船長,沒有強健的體魄根本堅持不下來。若不是這次突發急冠,他連醫院都沒進過。
「冷主任,心跳還沒有!」麻醉師喊道。
「加推腎上腺素!三分鐘一次!」
冷晉的額角繃出青筋。所幸患者因昏厥失去意識早已先行由急救醫生插管,避免了缺氧所可能造成的後遺症,但心跳要一直回不來,這——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冷晉的護目鏡上因汗水而凝起一圈霧氣。每分鐘一百二十次的按壓頻率,饒是他臂力強勁,數百次的按壓之後也沉重得如同掛上了鉛塊。
更何況現在身上還扛著近二十斤重的防護服,又重又熱,貼身的衣服也已被汗水浸透。
「阮思平!你來!」
視線都模糊了,冷晉只得收手退開。他一把扯下護目鏡,汗珠子立刻順著口罩滾了下來。阮思平直接跪到手術台上進行心肺復甦,緊張得心臟跳得快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了。
幾十秒後,麻醉師興奮地喊了一句:「心跳回來了!」
冷晉喘著粗氣掃了眼監護儀上的數據,血壓還很低,於是他讓護士給患者加多巴胺提血壓。
他媽的搞毛啊這是?從來沒遇見過的情況!
「冷主任,是過敏。」
何羽白掀開蓋在患者身上的綠色單子,將患者左臂上的風團展示給在場所有人。剛在搶救他上不去手,等騰出空來他立刻為患者查體,一眼就發現了這個。
「造影劑,碘過敏。」冷晉呼了口氣,轉頭吩咐護士:「加推十毫克地塞米松、四十毫克甲強龍靜脈速滴……哦,再加一組去甲腎上腺素泵入。」
用藥後患者的血壓逐漸攀升。正當大家都松下心來,該幹嘛幹嘛的時候,突然見冷晉回手一把揪住阮思平的手術袍領口。
他把人拽到跟前,面色陰沉咬牙切齒地質問:「你他媽又忘了問過敏史了!?」
旁邊人一看主任動手了,趕緊上前勸阻將兩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