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主任辦公室,何羽白歪歪頭——這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麼?都上去半小時了還沒下來。
稍早之前。
冷晉抱著胳膊繃著表情,站在辦公桌旁邊看季賢禮電腦上的監控視頻:ICU病房外的走廊上, 他跟何羽白抱在一起,啃得不亦樂乎。
這份視頻被發到院內醫療道德辦公室的主管那。辦公室主任是個老頑固, 對他人生活作風不檢極為鄙視。他一大早就跑到老季同志這這告狀, 憤慨地控訴冷晉嚴重違反院內規定:其一,同病區不許談戀愛;其二, 醫護人員在院內公開場合不許有親密舉動;其三, 冷晉身為病區主任帶頭違反規定,實在是太不把管理條例放在眼裡了!
季賢禮本想把這件事壓下去, 可誰知道這視頻不但辦公室主任那有,他一打開郵箱也看見了。再一看收件人, 院裡所有的高層人手一份, 連董事長的郵箱也有。沒等他給冷晉打好預防針, 鄭志卿不請自來,還帶著根平時根本不用的手杖出現在辦公室里。
老季同志當時只有一個想法——冷晉,你小子這把算是摔動物園獅虎山里去了。
看完視頻,冷晉咽了口唾沫,等著聽董事長發落。按理說這種事可大可小,平時就算被上級逮著了也頂多是提點兩句完事,沒人真的會因為這個讓當事人換病區。但鑑於他啃的對象是董事長的親生兒子,恐怕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房間裡的空氣近乎凝固,除了呼吸聲再沒其他動靜。大約過了五分鐘,鄭志卿語調平和,但卻明顯是咬著牙根問他:「冷主任,你跟何大夫,在談朋友?」
冷晉不確定如果應下來的話,腿還是不是自己的。他從進門起就瞧見董事長攥著的那根手杖了——通體油黑髮亮,鍍金龍頭閃著刺眼的光芒,那彎鉤樣的龍牙逼真得極富攻擊性。
但這種時候絕不能慫,慫就不是個男人了。
「是,鄭董。」冷晉說著,在辦公桌下面拽了拽老季同志的袖子,示意對方等下要是董事長跟他玩命,幫忙做個好人。
季賢禮面不改色地抽回胳膊——你自己捅的馬蜂窩,我特麼才不跟你一起挨叮。
鄭志卿面色一沉,緩緩站起身。他沒拄著手杖,而是拎在手裡沖冷晉走過去。離著對方還有一臂左右的距離,他停下腳步,將手杖重重頓在地板之上。
手杖底部包裹著的金屬撞出「哐」的一聲響,那動靜打在冷晉緊張的神經上猶如一記重炮。
「那麼,想必羽白也已經告訴你,他是我兒子了?」
鄭志卿的語氣並不咄咄逼人,但氣勢對冷晉來說無異於泰山壓頂。以及他本來就比冷晉高一點,現在被頭頂日光燈照出來的影子完完全全地壓在了冷晉的身上。
無論內心有多澎湃,冷晉還是視死如歸地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