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氣氛又開始尷尬,莫一凡輕拍冷晉的胳膊:「阿晉,替我給鄭董他們敬杯酒。」
冷晉站起身,以茶代酒敬大家。在座的都知道他不能喝酒,萬一有急症需要回去,暈暈乎乎的怎麼拿手術刀?
身為中法混血,丹尼爾不是第一次過中國年,知道飯桌上的規矩。他看冷晉敬完酒後,端起自己的酒杯,從鄭志傑開始依次敬下去。到了莫一凡跟前,他聽對方和自己說法語,頓時有了種親近感。
「祝您萬事如意。」他對莫一凡說。
莫一凡舉起酒杯,笑盈盈地說:「我身體不好,不能多喝,你隨意就好。」
「這樣,那您別喝了。」
丹尼爾隨意地按住莫一凡的手腕,眼神忽然一滯——他看到對方的手腕內側有一朵纏繞著荊棘的玫瑰刺青。
這個人,該不會是……
丹尼爾壓下心中的疑惑,將一圈酒敬完,然後說要給雙親拜年,走到陽台上去打電話。過了一會他返回飯桌,弓身在鄭志傑的耳邊輕聲說:「爸爸,有地方可以私下談談麼?」
鄭志傑差點被這聲「爸爸」喊犯了心梗。
本以為丹尼爾是要以女婿的身份和自己來一場「男人與男人之間的對話」,可沒想到書房門剛關上,鄭志傑就聽到他說:「爸爸,您家裡,有個罪犯。」
鄭志傑顧不上心梗的事兒了,皺眉問:「誰?」
「那位莫一凡先生,哦不,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叫這個名字。」丹尼爾將手機里的照片展示給鄭志傑,「他有十幾個化名,曾是我父親退休前追蹤多年的嫌犯。剛和父親通過電話,確認他是被判終身監禁,應該還關押在博涯海上監獄裡才對。」
看到手機屏幕上那張莫一凡多年前的標準嫌犯照片,鄭志傑心裡忽悠一下擰出個問號。
「他犯了什麼罪?」
丹尼爾直白地告訴他:「偽造藝術品、支票以及盜用他人身份,在歐洲各國行騙逍遙法外多年,共計造成了數億美元的損失。從我少年時代開始,父親的書房裡便貼滿有關他的線索。我是看到他手腕上的玫瑰刺青,想起書房裡貼了張一模一樣的手繪圖才去向父親求證。剛剛父親告訴我,正是靠眾多事主指認的這個特徵,才將分散在各地區的案件聯繫到一起。」
「……」
鄭志傑眉頭緊擰,搓著下巴在屋裡來回踱步。這可熱鬧了,家裡居然有個本該被關在監獄裡的罪犯!
就在他琢磨著要找哪條路的關係來管這件事時,丹尼爾的手機響了起來。接完電話,丹尼爾面帶愧色地對他說:「抱歉,爸爸,我衝動了……父親剛和檢察官確認過,莫先生以協助國際刑警追查偽造藝術品和金融憑證的罪犯為交換條件結束了刑期,他現在是自由人。」
聞言,鄭志傑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