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何羽白把一份報告交給冷晉,「下午做腸鏡時發現潰瘍,懷疑腸結核,我讓病理科加急做了,沒有看到乾酪樣壞死性肉芽腫,考慮單純消化道潰瘍,但是……患者持續低熱三周,B超顯示脾腫大。」
冷晉翻翻報告,勾起嘴角:「所以?」
一般來說,對於病理報告,何羽白要是沒想法不會特意拿來和他討論。
何羽白抿了抿嘴唇說:「我在想有沒有可能是傷寒,先收一區,多做幾個檢查。」
「行,讓安興——不是,錢老師給安排個單人病房,注意消毒。」冷晉說順嘴了,一時半會改不過來,「萬一是傷寒,還要往疾控中心報。」
「我又給你找麻煩了。」何羽白垂下眼。
「別拿我當老徐,收個患者還挑三揀四。」冷晉笑笑,「餓了吧,晚上想吃什麼?」
阮思平擠擠眼,說:「何大夫現在可能不餓了,剛乾了我一大包牛肉乾。」
雖然冷晉同樣驚訝,但還是吊起眉毛斜楞阮思平:「吃你包牛肉乾怎麼了?何大夫少給你買零食吃了?瞧你那摳門勁兒!」
阮思平翻楞著眼睛說:「天地良心,我不是心疼就是覺得奇怪……何大夫吃了兩年多青椒土豆絲蓋飯,突然大口吃肉,嚇人。」
「明天買一包還你。」何羽白鼓起腮幫。
冷晉嫌棄地拍了把阮思平的後背。
「買兩包,堵上這孫子的嘴。」
聽說程毅去公司加班不能跟兒子他們周末一起回家吃飯,何權就沒讓阿姨多買肉,照例做了桌素。結果到了吃飯點兒,何羽白一看桌上除了素菜就一條清蒸魚,頓時胃口全無,鬧騰冷晉開車出去打包了一份鐵板牛柳回來。
瞧著兒子那副三天沒吃飯的架勢大口吃肉,何權捧著碗目瞪口呆地問:「冷晉,你幾天沒給小白飯吃了?」
「一頓不敢落,包括宵夜。」冷晉直喊冤。連續一周,何羽白算是跟肉乾上了,頓頓得有。豬牛羊來者不拒,最愛吃排骨,除了白燉的怎麼做都行,好像要把這些年虧欠消化系統的肉都補回來。
鄭志卿若有所思地放下筷子。他側頭看看何權,再將目光投向兒子:「小白,你是突然特別想吃肉?」
何羽白點點頭,又夾起一塊牛柳塞進嘴裡。吃完就反酸,可不吃又鬧騰。昨兒晚上程毅加班回來都快十二點了,冷晉也剛進門,他卻突然想吃烤肉,硬拽著人家父子倆在小區門口的燒烤店裡幹掉整整一大塊烤羊排。
那感覺就是,不吃到嘴裡睡不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