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孩子小名叫通寶,何權皺眉問:「誰起的?」
「還能是誰,我公公唄。」安興也是無奈。
「秦楓掉錢眼兒里了?」何權嗤笑一聲,「大兒子叫元寶,小女兒叫如意,這生個孫子叫通寶,將來再有小的,我看乾脆叫美鈔算了。」
安興苦笑著說:「何老師,您還別說,為了給孩子起小名成體系,我公公都快成古錢幣專家了。從東漢到清末,鑄幣歷史他倒背如流。家裡滿滿一柜子古幣,也不知道有幾個是真的。」
「嗯,秦楓這算是給自己的老年生活找到了精神寄託。」何權做好檢查摘掉手套,沖正在逗通寶的兒子抬抬下巴,「小白,你看下我電腦,報告出來沒。」
何羽白抱著通寶走到電腦前頭,弓身握住滑鼠點開右下角的窗口,點點頭:「出來了。」
何權湊過去看了一眼,擔了幾天的心終于歸位:「行,數值漲得不錯……哦,肌酐有點低,應該跟你以前長期吃素有關。怪不得我外孫天天要肉吃,虧著孩子的嘴了。」
安興聽了,驚訝地問:「何大夫,你懷孕了?」
何羽白耳尖微紅,低頭逗著通寶說:「嗯,剛一個月。」
「冷主任不是要樂死?」安興邊整理衣服邊感慨,「哎呀,去年徐艷休產假,今年我,明年你,咱病區本來就缺人……得跟冷主任提一下,再不進人不行了。」
「他不肯放低標準。」何羽白為難地皺皺眉,「不知道今年的實習生能不能留下,這都七月了他也不給個准信兒。我看那幾個實習生已經開始去其他醫院面試了。」
安興想了想,說:「姜珩總該能留下吧?他基礎知識紮實,手腳也勤快,我從來沒見冷主任罵過他。」
「對,我跟冷主任說過,把他留下。」何羽白輕嘆一聲,「姜珩也不容易,雙親都是自閉症,所以他格外勤奮刻苦。」
「等會,雙親都是自閉症?」何權回過頭,「那個實習生多大?」
他印象中自己也接過這樣一個孩子,雙親都是自閉症,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何羽白說:「比我大一歲,二十八了,他當時沒考上八年和七年的臨床,讀完五年臨床才考的研究生和博士。」
何權回到電腦跟前,點開內部系統,正要輸入姜珩的名字忽然頓住手:「哪個HENG?」
「王行珩。」安興自嘲地笑笑,「我這文盲,一開始管人家叫姜衍叫了好久。」
何權心說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那字念HENG。
幾秒種後,姜珩的出生記錄彈了出來,何權看了,笑著說:「沒錯,就是他,這孩子是我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