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有三萬?」冷晉還真有點吃驚。
安興點點頭:「滴水穿石,十多年了,算計著花每年能都剩不少。而且裴主任在的時候,每個月給兩百,讓看著給家裡困難的患者買點水果。」
冷晉輕咳一聲,尷尬地說:「那我以後也每個月給兩百。」
「媽耶,鐵公雞拔毛了。」
「……」
本來還想夸安興精打細算會過日子,這麼些年攢了不少錢,可冷晉一聽他擠兌自己,立馬把誇獎咽回肚子裡。
從門診樓出來往住院部大樓走,何羽白突然想喝酸奶,轉頭院奔門口的小小超市。自打他迷上酸甜口的食物,冷晉就幻想著來對兒龍鳳胎。但事實上,B超顯示只有一個小寶貝兒。
叼著酸奶從小超市里出來,何羽白在花壇邊碰到勺子拖著腿在地上爬。他費力地蹲下身,揭開酸奶蓋子,將剩下的半盒酸奶餵給它。
「又裝可憐?這招對我沒用了,下不為例啊。」他笑著摸摸勺子的頭。
勺子仰起頭,伸出舌頭舔乾淨嘴邊沾到的酸奶,眼裡流露出淒涼的神情。它發出嗚嗚的低鳴,不住的用頭頂蹭何羽白的手心。何羽白察覺出它的異樣,將目光投向那拖在地上的後腿,注意到勺子下半身的毛髒兮兮的,看起來真像是一直拖著腿爬行的樣子。
伸手捋過勺子的脊柱,何羽白胸口一揪——有一塊脊椎錯位了。將勺子抱進懷裡,他撐著花壇邊緣的石台站起身,慢慢往對街的24小時快餐店走去。
「哎呦!何大夫,快放下!勺子身上髒!」老闆娘見何羽白抱著勺子進屋,趕忙上前接下。
「它怎麼了?」何羽白邊在門口的小水池中洗手邊問。
老闆娘胡擼著勺子的毛,憤憤不平道:「嗨,前兩天有個小孩,家長沒看住,跑到馬路中間,要不是我們勺子衝上去把她撞開,準保讓車給碾了!家長們追出來一看,勺子正趴在那孩子身上,以為勺子要咬孩子,不分青紅皂白,上腳就踹勺子!還把勺子拎起來往樹上摔,差點給摔死!」
說著,老闆娘撩起圍裙抹眼淚。何羽白聽了,心酸不已,抬手用掌根擦去眼角的濕意。
擤了把鼻涕,老闆娘繼續說:「旁邊收停車費的大爺看不下去了,上前制止,還幫忙報了警。警察來了,調監控,這才真相大白。我看監控的時候心疼壞了,我們勺子多善性啊,那幫人那麼打它,它都沒張嘴咬人……那幾個家長不肯帶勺子去治傷,警察調解了半天,才扔下三百塊錢,拍拍屁股走了……我跟我們家那口子帶勺子去寵物醫院,人家大夫說,不好治,得開刀,開了也不一定好,還要好幾萬塊錢……何大夫,你說我們這起早貪黑的,攢點錢不容易,就只能……只能委屈勺子了……」
勺子見主人哭得傷心,使勁用前爪撐起身體,想要幫她舔舔眼淚。奈何它下半身使不上勁,玩命仰頭也只能舔到主人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