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瞿陽的家境不是很好,但還是這樣做了,是為了讓瞿陽重拾回到社會的心思,找一份穩定踏實的工作,他堅信沒有什麼傷痛是時間洗刷不了的。
雖然新夏只和瞿陽約定了在他家住一白天,畢業設計完成了就走,但他已經下定決心,一百天後也要留在他的身邊。
他毫不掩飾地,喜歡上了瞿陽,這種感覺和喜歡阿贊是不一樣的,和阿贊的感情始於年少,帶著衝動和對愛情的幻想,可他現在和瞿陽一無所有,只有彼此,這樣的感情看起來很平淡,但深深根植在他的心裡。
他感受得到,瞿陽也喜歡著他。
瞿陽確實在一天天地變好,他腦海里已經很久沒有閃過自殺的念頭了,常常會被新夏逗笑,就算是在房子裡和他暖著被窩,也是一件會令他回味很久的事,他甚至立馬就出去找了份送快遞的工作,想要新夏能過得舒服一些。
可是昨夜聽到了林生的夢話,他寢食難安,勉強裝作無事,告別新夏出門上班,打電話給了以前採訪自己的記者,在得知新漪的哥哥當真叫新夏的以後,他靠在送快遞的車上站了好久。
他想了很多可能。
每一種都可能都由林生和蘇子涵親自演了出來,到時候這段戲會改變色調插入到電影裡,當作瞿陽的想像。
要不,就當作自己也不知道,帶著新夏離開這座城市,二人幸福快樂地過一輩子。
想到這樣的場景,美好得令瞿陽揚起了唇角,但很快那個笑容就僵在了臉上,新夏不可能離開,他的父母還在這裡。他的父母,是他們兩個不能在一起的最大原因。
要不,現在騎車回家,把他的身份告訴新夏,把選擇權交給新夏,是要繼續在一起,還是分開。
他的心絞痛了一下,新夏肯定是會離開吧,甚至極有可能把他痛罵一頓。他沒有立場跪下來求新夏不要離開自己,他爸爸當時化療剛剛出院,沒有救人的能力,他到現在仍沒有後悔攔住爸爸救新漪。可是爸爸最後還是離世了……爸爸為沒有救新漪而付了生命的責任,那誰為他爸爸負責呢?
爸爸在天之靈,知道他和新夏在一起了,又會是怎樣的想法?
他忽然一個激靈,看了眼手機時間,到中午了,新夏還沒有吃飯,連忙在旁邊的小攤買了份炒河粉,騎著電動車,手裡提著外賣盒,往家裡趕。
路過了家門口的那條河,那條曾經他準備跳下的河,他停下了車,偏頭看了幾秒鐘,然後再度騎車,繼續回家的路。
「卡—」羅茗喊了停,吩咐攝影師再把這最後一個河邊的鏡頭抬高一些,重新再拍一條。因為當初這個河邊的外景是在孝城拍攝的,現在回了市里,為避免穿幫,暫時只拍攝瞿陽的鏡頭,後期會把孝城的那條河剪輯進去。剛才拍攝的角度太低了,很容易穿幫。
維持了大半天的拍攝總算是告了一段落,結束的時候蘇子涵瞥了眼在工作人員外圍站著的編劇,後者沖他做了個鬼臉。
蘇子涵心道這編劇是個狠人,這情節簡直比有情人是親兄弟還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