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
羽環虛呢喃著這兩個字,忽然笑了起來,從小到大,旁人皆叫他隱忍,叫他蟄伏,叫他記住仇恨,第一次有人告訴他不要為難自己。
「你這是在同情本殿下嗎?」
「殿下已經今非昔比,不需要任何人同情,況且曜與殿下的情份也沒到那個地步。」
別說情份了,經歷先前的事,曜應該對他還有不少厭惡,羽環虛卻被他這毫不留情的一句話愉悅到了,壓在心底多年的怨氣忽然散去不少。
——都是死人了,他確實不該再為難自己。
「時候不早了,我們出去吧。」
曜沒有異議,兩人離開地宮,推開門,夜風呼嘯,明月高懸,羽環虛站在庭院中,抬頭端詳著頭頂的月牙,站了許久,羽環虛忽然轉頭看向曜。
「你說,皇宮裡最高的位置,能不能摘下天上這輪清冷月?」
「殿下說笑了,月亮隔得遠才看著小,真正落下來怕是人間浩劫。」
「……」
羽環虛發現曜這人聰明的時候敏銳的一塌糊塗,裝起傻來也是一套一套的,挺風花雪月的氛圍能被他搞的亂七八糟。
算了,這種事急不得,已經半夜了,羽環虛沒有再帶著曜回宮,反正這處府邸什麼都有,乾脆便在此處休息一夜。
「只是客房沒收拾出來,今夜恐怕要曜公子與我將就一夜了。」
「好」
「如果你不願意,那我——你說什麼?」
羽環虛已經做好了被曜拒絕的打算,卻沒想到曜答應了這般乾脆,幸福來的太突然,一時竟有些難以置信。
「我說好。」
然後曜就轉身回房間了,半晚而已,他不是矯情的人,不想委屈自己,又不能讓羽環虛睡地上,所以擠一擠也就過去了。
*
第二日,曜本以為自己會被羽環虛叫醒回宮,卻沒想到在此之前就被吵醒了,身邊的羽環虛已經不見了,院子裡傳來了兩人的說話聲,其中之一,正是羽環虛,而另一個……
厲延庭聽說羽環虛帶著曜出宮了,兩人還在宮外留宿,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趕了來,並且不管侍衛的阻攔闖了進來,將羽環虛吵醒了。
「襄王世子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