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清潤的喉音,給他一個表示肯定的「嗯」字。
陸可煜覺得甄浪這個「答應麼」的問句十分狡猾,但這種時候,他除了發出一個「嗯」,還能說什麼。他準備了一大段話,想跟他說明自己的感受,迷茫和糾結,想讓他再給他一些時間,但是,他、說、不、出、來啊!
他一說,被自己勉強控制的呼吸節奏就會紊亂,他會很難看地發作過呼吸症,說不定還會讓這個人誤會什麼。
不知是人生中第幾次,男孩又在這人面前認命了,他想:算了,就當是天意好了,他應該……並不討厭他的……
聽到這句讓他激動不已的「嗯」,甄浪望著前方的眼睛倏地亮起,無數小星星在眼瞳深處被一同點亮,他興奮地不知說什麼,一臉雀躍地轉頭,看到他家男孩依然保持著那樣的坐姿,精緻帥氣的臉上沒有和他一樣的興奮,臉色冷如冰霜,像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那一廂過於平靜了,男孩全身的肢體語言看在甄浪眼裡,都仿佛在吐露著一種——容忍和不情願。
甄浪眼睫一陣顫動,旋即又轉過了頭,想要彎起的嘴角又抿了回去,眼睛裡的小星星一同熄滅,眸色變得幽深而黯淡,在陸可煜看不到的角度,甄浪眯起了眼睛,眼裡凝著一絲冷醒的寒芒。
他微不可查地苦笑了一下,伸出手,向著陸可煜那邊,說:「跟我走吧,我是甄浪,你是陸可煜,今天是我們兩個人第一天正式約會,我帶你去過七夕!」
那隻手,指骨修長,指節勻停,就像精心雕刻出來的藝術品,陸可煜甚至還記得,將它握在手中的觸感乾燥又溫暖,讓他十分眷戀。
他想握住那隻手的,男孩小心翼翼地穩住就要紊亂的呼吸,躑躅地伸手,握住甄浪的那隻手,然後任由甄浪一把將他從長椅上拉起,兩個人一前一後向著遠處湖邊觀景台上的蘭博基尼走去。
甄浪走得太快,陸可煜呼吸急促,那種下一刻就要過呼吸的不適感慢慢攫住了他,男孩不知如何是好,心下一陣焦慮。
路過剛才那片樹林時,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甄浪幾步把陸可煜拽到了樹林裡,眸色幽深地望著他的眼睛,說:「既然你答應我了,我可以親你的吧……」
男孩眼睛倏地睜大,他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甄浪欺身上前,灼熱的唇壓降下來,吻住他的。
那個吻不像以往那樣纏綿繾綣,循序漸進,甄浪開場就帶著一絲掠奪性,陸可煜只堅持了幾秒鐘,一直勉力維持在臨界點的呼吸就徹底淪陷了,被壓制的應激反應強勢抬頭,迅速掌控了男孩的呼吸系統。
甄浪時刻關注著陸可煜的情況,在發現男孩的異樣時,第一時間撤開身體,但是已經無濟於事,陸可煜急促喘息,卻依然感覺不到有空氣吸入肺里,喉嚨里快速乾澀,呼吸時一片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