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導聽了這話心裡有點飄飄然，實際上他這幾年已經拿不出什麼好作品了，早年他也是拍武打戲出身，出過幾部能在國外叫得上號的武打片，可惜這年頭已經不流行那樣的題材，他只好投觀眾所好，開始拍一些古裝偶像劇，口碑也就那樣，作品也能小火一段時間，勉勉強強保住了晚節。
他也不覺得臉紅，故作虛心地咳了兩聲說道:「也就那樣，馬先生抬舉我了。」
馬興接著拋出重磅:「這樣吧，馮導您要是願意指導我們白少，我們……」馬興欲言又止，抬起手伸出兩根手指頭，「這個數怎麼樣？」
這下連製片人都坐不住了，悄聲問導演:「這是多少？」
馮導一開始以為是兩百萬，畢竟白涼只是要演個小配角，就兩三集的曝光，要是這麼點錢，就賣他個人情，拿在手裡跟製片人分了都無所謂，到時候依舊讓白涼進組，反正白涼也不是什麼新人一百八十線，白涼進組演配角說不定還能給電視劇炒個熱度，算不上虧。
馬興放下手，拍了拍身後給他按摩的小姐，讓她去到點酒來，才跟兩人說:「兩千萬。」
「兩千！萬？」馮導高呼一聲，過後察覺自己失態了，不由得噤聲左右環顧，跟製片人兩兩對視，詫異不已。
製片人不至於被這點錢嚇到，他籌備過的作品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上到破億下到幾百萬都有，但他現在的確就差這麼一點點錢。
兩千萬也不少了，至少解決了男女主的片酬，如果對方只想買一個不起眼的反派角色那是綽綽有餘。《羽化》這部劇預算是一億五，他拉了好幾個投資商贊助商，勉強湊夠了這個數，但難保拍攝途中會不會發生點什麼意外，到時候經費不足就麻煩了。
製片人往往考慮得很多，錢這種東西寧可多不可少，兩千萬雖然比起一億五來說九牛一毛，但也不能忽視，何況只是賣出去一個小角色而已。
他還在權衡，馬興抬眼瞥了他一下，不咸不淡地又說一句:「這是白涼進組帶的資金，除此之外，還會給二位一點小意思。」
那點小意思就是兩百萬，可以說導演導完整部戲累死累活也只掙個幾百萬，馮導身價不比以往，這些年過得有些拮据，眼下能斂一點是一點，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於是白涼就這麼拿下了《羽化》里的一個小角色。
談好了合作，三人從天豪出來時已經是凌晨，酒意加上困意，馮導和製片人都有些放浪形骸，油光滿面地摟著馬興的肩膀，因為身高差太大，而顯得很滑稽。
「馬先生，嗝，祝我們合作愉快啊！」
馬興酒量不錯，這會還清醒著，甚至親力親為地給他們找了代駕，把他們送上車，目送他們離開。
等車子開遠了，馬興直起腰板，彈了彈自己的西裝，轉過頭就看到拐角處一晃而過的鏡頭反光。
他只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很快就招了輛車，離開了天豪。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