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涼在門外等了一會,門終於從裡面打開,給他開門的是師母,見到是他,連忙開門讓他進去。
「小年,這次來得挺早啊。」
師母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彎腰給他拿拖鞋換上,然後就看到白涼手裡拎著的東西,哎呀一聲說:「都說了幾次啦,你要來你老師這裡玩,人來了就好了,不要帶這麼多有的沒的,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白涼換好鞋子,走進去把果籃和藥酒放到桌子上,笑眯眯地跟一臉責備他的老人家說:「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嘛,就一些水果,才幾個錢呀,抵不上老師跟師母你們對我的好的。」
師母被他油嘴滑舌的樣子逗樂了,笑嗔:「好了好了,師母說不過你這個小滑頭,讓你老師來教育你。」
白涼在屋子裡張望了幾下,問道:「師母,怎麼不見老師呀?」
師母指著小書房說:「你老師知道你今天要來,這會在那裡面練毛筆字呢,你過去看看他吧。」
白涼問道:「今年貼在門外的對聯也是老師寫的吧,他的字我一眼就能認出來,還是那麼好看。」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加上空間不大,白涼跟他師母說話的聲音,老先生在書房裡聽得一清二楚。老先生拿著毛筆在紙上比了又比,一時想不出來要寫個什麼字,心裡正煩躁呢,聽到白涼年輕有活力的聲音,他就想讓白涼進來,讓他也感受一下青春活力,換換心情。
但他還在跟白涼較勁,前年白涼退出娛樂圈,他以為這小子終於明白自己的一番苦心,離開娛樂圈那個是非之地,回來跟他繼續演話劇,還為他考上了影大而自豪了很久。沒想到還沒來得及讓他在大學多學點有用的東西,再帶他去找幾個好的話劇本磨礪磨礪,就聽老友說他因為沒錢所以要繼續進娛樂圈演戲,當時可把他氣得鬍子都翹起來了,犟著脾氣一年沒跟他聯繫。
這會他想起來,氣還沒消,所以故意板著臉,用嚴肅的語氣對外面喊道:「是不是白年那個混小子來了,讓他進來,我有話要跟他說。」
白涼一聽到他老師這語氣,就知道自己要聽大道理,他馬上就苦了臉,看著師母,可憐兮兮地問:「師母,老師他會不會拿他書房裡那根戒尺打我啊,我怕。」
師母是個軟心腸的人,最受不了白涼裝可憐,她一邊拍著白涼的背安慰他沒事的,一邊衝著書房的方向大喊:「老頭子,你這麼凶做什麼,平時又念叨著小年沒時間來看你,這會人帶著禮物來給你拜年了,你又對人家這麼凶,你就不怕小年以後都不敢來看你了嗎!」
老先生有著他那個年代的男人最顯著的特點,那就是懼內,聽自己老伴這麼一凶,他就裝不下去了,語氣軟下來,小聲嘀咕:「誰念叨了,我沒有念叨,這混小子不來我還覺得耳根清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