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涼終於沉不住氣,他扯了扯沈珩的袖子,一臉茫然地問:「你在跟住持師傅說些什麼呢,我怎麼都聽不懂啊?」
住持看他被蒙在鼓裡的樣子,哈哈笑道:「瞭然啊,你的愛人曾經替你給我們寺院捐了一筆功德錢,你可要好好感謝他才是。」
白涼撇了撇嘴,嘟囔道:「誰要感謝他啊,他難道不應該給我們寺院捐錢嗎?何況他都沒有告訴我那件事,不然我也可以自己捐,不單只捐錢,我還要過來監工,跟你們同吃同住,齊心協力重建家園。」
住持笑道:「你這機靈鬼,這麼多年不見,還是這麼牙尖嘴利的。」
白涼聽到他說的那句「這麼多年不見」,心生慚愧,放開了沈珩的手,坐到住持師傅身邊說:「我也不是故意不來看望你們的,只是我身不由己,一心只想為父親報仇雪恨,還望住持師傅不要生瞭然的氣才好。」
住持用蒼老粗糙的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寬慰道:「師傅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也不要太沉浸在過去的悲恨里,好好活下去才是正事,你父親若是泉下有知,也會安心的。」
白涼嗯了一聲,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現在過得很好,師傅您就放心吧。」
住持看了一眼專注地注視著白涼的沈珩,欣慰道:「有沈施主這樣宅心仁厚的人照顧你,師傅自然是放心的。」
白涼見住持師傅這樣看高沈珩,忍不住吐槽:「住持師傅您莫要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他內心其實十分強硬且獨斷的。」
住持師傅哈哈笑道:「怎麼可能呢,雖然我不比你釋言師傅會看人相貌,但好歹也活了七十幾年,在寺院裡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在這方面師傅還是很自信的。」
白涼不滿道:「那是您沒去過我們家裡,不知道他有多專制,說不給我吃糖就不給我吃糖,說灌藥就灌藥,我多可憐啊。」
住持師傅不贊成地說:「有句俗語怎麼說的來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一定是平時不聽話,吃了苦頭,還屢教不改,沈施主才對你這麼嚴厲。」
沈珩適時點頭贊同:「還是釋心大師了解我的苦衷。」
白涼見他們倆居然串通一氣說他的不是,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沒大沒小地說:「我不要跟你們聊天了,我去找典座師傅偷菜吃!」
說完他就不管不顧地跑了出去,一下子就沒有了人影。
住持師傅對此也不覺得意外或者惱怒,只是笑著搖了搖頭,跟沈珩說:「這孩子似乎都沒有什麼改變,聽說他父親去世,家破人亡之後就是沈施主你一手照看,他才能保持這一份真性情,這麼些年也是辛苦你了。」
沈珩謙虛道:「這是釋心大師你們的功勞,他從小跟在你們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了一套出家人的慈悲心,又善惡分明,不曾做過什麼出格過分之事,我也只是操心過他的日常瑣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