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珩不解拉開一點被子,低下頭去看他,問道:「怎麼還往裡面鑽,也不怕悶氣窒息。」
白涼縮著脖子回答道:「還是有點冷。」
沈珩無奈地問他:「到底是是覺得冷還是心理作用,覺得沒有安全感?」
白涼被沈珩一語中的,當下就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起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沈珩嘆氣,把他往上抱了抱,一邊親吻他的額頭一邊安撫道:「怕什麼呢,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是在這裡嗎,我抱著你還不夠安全嗎?」
白涼已經是心理陰影造成了習慣,如果沒有好好地把自己隱藏起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黑暗裡滋生,並且偷偷地窺伺著他,讓他感到不安。只有沈珩在的時候,他才會感到踏實。但沈珩前段時間都不在,他自己一個人睡習慣了,一時半會還改不回來。
白涼無辜地縮了縮腦袋,悻悻然地把手臂屈起趴在沈珩懷裡,頭也緊緊地偎依著沈珩的胸膛,沒一會就睡著了,在沈珩懷裡小小地打起了呼。
沈珩聽到他趨於平靜的呼吸聲,這才放下心來,搭在白涼後背的手輕輕地順著白涼的背脊撫了撫,睡意上來,就著這個姿勢睡了過去。
可能是昨晚已經睡得太多,白涼這個回籠覺睡得很不舒服。他感覺自己身體很沉,像是被什麼東西粘在了床上,動彈不得。但他的感官卻是輕飄飄的,好像與身體分離,飄在身體的上方,這讓他感到不安與害怕。他急切地想醒過來,眼皮卻重得無法抬起,有種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感覺。
他知道自己是在睡覺,也知道造成這種錯覺的原因他在做夢,他在夢境裡久違地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雖然模樣有點模糊了,但那種熟悉又親切的感覺確實是他的父親無誤。
白涼還夢到他們家沒破產前住的那棟別墅,他周末早上照例要去陳老先生那邊學習演技,出門時父親難得坐在客廳里看報,見他要出門了,就從報紙里抬起頭叮囑了他一聲,讓他路上注意安全。
孩提時期就被寄托在寺院獨立生活的白涼自立得很早,加上父親工作繁忙,每天都沉浸在實驗室里,所以他從小學三年級就自己上下學了,像周末上培訓課這種,也是他自己搭公交車去。
白涼如平常那樣離家,到了時間又按時回家,他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心裡沒來由覺得很急,但交通堵塞,車子停在市中心的馬路上一動不動,就連時間好像都過得很緩慢。
好不容易到了離家最近的那個車站,白涼下了車馬不停蹄地往家裡跑,但他的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前,卻在門上看到了一張封條。
一晃眼他又到了父親租的那間逼仄的房子,父親沒有了做研究的實驗室,終於有了時間關心他的生活,跟他制定上高中後的規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