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懵懵懂懂的俩人一起跌跌撞撞地闯荡着江湖,十七岁的生辰,他给她捉了一夜的萤火虫。
薄薄的星月光辉下,他们依在亭亭如盖的梧桐树下,她靠着他的肩头堪堪入睡,他也是这样贴在她的唇间流连。
远处的山峦飘缈如烟,近处的河岸堤柳笼翠。
她吓得如同失去了知觉,一动也不敢动,他却抵着她的唇瓣低笑,“方蘅,我知道你醒了。”
遥若天涯的曾经与此刻重迭,方蘅心尖处忽地有些隐痛,胸口有什么东西泛上来,哽得喉间发疼。
她漆黑的眸中逐渐涌起湿漉漉的雾色,泪珠毫无预兆地溢出,本就莹白的脸庞,愈发苍悴。
晶莹的泪珠挂满了面颊,沉庭微顿了顿,松开了堵住她的唇,白净而略带薄茧的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摸得一手湿润。
夜风轻轻一吹,手上的泪化为风露,凉意宛若从掌心一直沁到了心尖。
沉庭被这泪滴凉得胸中抽痛,他面色一冷,用力扼住她的下腭,嘴角慢慢勾起一丝无声而嘲讽的笑。
“哭什么?你不挣扎?你的反抗推拒呢?你平素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故作清高呢?”
他声音低哑,兼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怅然,“这模样,莫不是真的已经倾慕于我的风采,日夜思念着我?”
悍厉的钳制箍得方蘅快喘不过气,几欲窒息,她身体微动了一下,似想脱离他的怀抱,但最终却又安分地停止了动作。
眸中泪珠晶莹,她忽而伸手抚上他冷浸浸的脸庞,颤声道:“是,沉庭,我倾慕你。”
“你以前说永远都会听我的话,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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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都可以为我做。”
“我现在也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别再生气,别再恨我,好不好沉庭?”
沉庭怔了怔,冷声嗤笑,“少来这套。焉知你是别有居心,还是另有所图。本殿几时说过什么都为你做?”
他手臂收紧,再度垂首含住她的唇,吞走了她所有的低呼,“还有,大胆方蘅!本殿名讳你也配叫?”
唇舌正待纠缠间,门外忽有脚步声急急响起,伴着急切细碎的脚步还有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
“殿下恕罪!打扰您休息,小的该死!但事关重大,小的不敢不来禀报。”
沉庭动作一顿,眉角微挑,面沉如水,“讲。”
“禀殿下,方将军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