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十日過去。
選秀宮內,一眾秀女再不像來時那般雀躍,如今一個個偃旗息鼓,圍在一起靠繡花打發時間。
“唉,你們說陛下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麼久了也沒個說法,光讓咱們在這空等,可不愁死人了。”
“誰說不是呢,我先前準備好的那些才藝都快給忘沒了。”
“原來你們還不知道呀,我可是打聽過了,這段時日陛下不在宮裡,那天原本是要來正陽殿的,奈何途中出了點事,什麼都未交待一個人出宮,而且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咦,你消息倒是靈通,但你是怎麼知道的,快告訴姐妹們唄~。”
“呵呵,連這都不懂。不是有句老古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麼?只要使點銀子,什麼事打聽不到~。”
“那陛下生得何種樣貌,你可有打聽到?”
“這……”秀女面露尷尬,“問是問過,但沒宮人敢說。”
此言一出,其餘秀女很快瞭然。恐怕大梁帝暴君的名聲不是謠傳,脾性多數是真的不好。
鮮于泰蘭帶著兩名侍女正巧路過,聽到她們閒談,鮮于泰蘭嘴角輕勾露出嘲諷的笑意,“真是無知,陛下尊容豈是旁人可隨便可妄議的,還花銀子去打探,這事一旦傳出去,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你!”剛還為自己消息靈通大感得意的秀女一把丟掉手中女紅,站起來怒瞪鮮于泰蘭,而後想到什麼,秀女掩唇輕笑,“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鮮于家的庶出小姐,難怪會眼紅我能打聽到消息,瞧你帶來的侍女滿臉麻子醜陋不堪,想必你從前在家中也是個沒有地位的,指不定生母的地位和洗腳婢相當,還敢妄想正宮娘娘?也不知哪來的自信,說實話呀,和你這樣的人同住選秀宮,本小姐都覺得髒呢~!”
極為侮辱的話,鮮于泰蘭氣紅了一雙眼,雙拳緊握恨不能直接將對方的嘴撕爛。
眼見鮮于泰蘭欲要動手,在她身後的玲瓏皺了皺眉,適時發聲,“這位小姐此言差矣,我鮮于家既能將二小姐送進宮,那便是看中二小姐品貌,也以其母為尊,才會希望二小姐能成為人中龍鳳,否則鮮于家這麼多小姐當中,何故‘獨獨’將二小姐送進宮裡?倒是你同為秀女,只會以貌取人,單憑出身便決定他人是尊是卑,沒有半分女德可言,未來又如何為陛下分憂,恐怕不給後宮添亂已是萬幸。”
玲瓏的話乍聽之下沒有多少刁鑽,可若是細細琢磨,裡頭的文章可就大了。先不說鮮于家二小姐一事,光是沒有女德,就已足夠女子為夫家所棄,更別說這裡還是皇家,住著一統三國,整片大陸上最為尊貴的榮耀男子,規矩也就更加嚴苛,哪裡能容得女子尚未進門就開始在此興風作浪,說嚴重點,像這樣的女子就是拖出去斬首,也沒人敢說大梁帝一個不字。
因此不少秀女剛還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現在一個個飛快低下頭,生怕今天的事一個不小心傳出去會禍及自身。
而鮮于泰蘭一言未發,就已經狠出了一口惡氣,不禁看向玲瓏,眼神不同初時嫌惡,反倒帶了些讚許,“不錯,兄長確實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