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汀遲。」
無應答。
「中洲白玉京之主。」
無應答。
「洛知微。」
……
一連喚完叫得出名字的熟人,都沒有屍體應召爬起來。
鳴鳴還活著,蛋蛋也應該是跟著他們其中某個人離開了。
方拾遺緊繃的神經稍松,抓起孟鳴朝的手看了看,傷口已經癒合了。
這人實在太過體貼,孟鳴朝沖他眨眨眼:「師兄不用擔心,只是一道小口子。」
「誰關心你了,」方拾遺拍開他的手,不冷不熱地道,「我關心我兒子。」
孟鳴朝想起偷偷親吻方拾遺那次聽到的夢囈,臉色一黑。
方拾遺懶得理他,轉回去不見白骨大爺,略一思量,回到方家祖宅的位置。
沉寂了千年的祖宅沒有被打擾,他在大如城池的祖宅里逛了會兒,看到出口處有一塊巨大的石碑。
方拾遺記得那上面沾著硃砂,字跡遒勁,寫著「雲谷」二字。
白骨前輩正坐在石碑上眺望著遠方。
灰沉沉的天幕下,只他一人。
感同身受的孤獨感。
方拾遺望著這一幕,不想打擾他,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過了會兒,白骨回神,轉過頭來,取下自己的指骨,在半空中畫了個圈。
空間被割裂開來,隨著他的動作,憑空出現一個能容兩人通過的裂口。
白骨又瞥了眼方拾遺腰間的望舒,站起身來,虛虛做出一個橫劍的姿勢,似乎在與望舒道別。然後他指了指那個裂口。
方拾遺深深吸了口氣,沖他拜了拜:「多謝前輩相助。」
孟鳴朝卻看得愣了愣。
無他,那個動作和方拾遺太像了。
每一絲神韻都貼合到一處,仿佛……這具白骨就是方拾遺脫去皮肉的模樣。
他的嘴唇動了動,不知怎麼,心裡一冷,鬼使神差地生出個念頭,暗暗咬破手指,畫了咒,無聲地念:「方,拾,遺。」
白骨的動作一頓,看向他,卻沒其他的動作。
如果他還有血有肉,披著人皮,大概會挑挑眉,做出個類似「閣下有病」的表情。
方拾遺背對著孟鳴朝,沒注意到這些小動作,回頭疑惑地看他:「發什麼呆,走了。」
「嗯。」孟鳴朝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喉嚨被沙子塞住了般。他收回目光,藏起手,艱澀地朝方拾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