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楚這兒又坐了會兒,他才回了屋。管事弟子將他和孟鳴朝分到一處,好意是好意,就是……孟鳴朝最近愈發啞巴了。
雖說依舊說什麼就做什麼,百依百順,卻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兩人間的氣氛古怪得瓮澄都問了兩句。
方拾遺推開屋門,越想越無奈,心道:「山洞裡那事我都沒嚇出陰影來,你倒先糾結上了。」
被調戲的又不是他,孟鳴朝躲個什麼勁兒呢。
口口聲聲說著「師兄在哪邊,我就在哪邊」,一轉頭就翻臉不認人,小崽子忒討厭。
進了屋,孟鳴朝果然坐在地下的蒲團上在打坐。方拾遺摸著下巴盯了他一陣,愈發覺得小師弟仙姿玉容,不該看上他這根狗尾巴花才對。
感受到方拾遺放肆的目光,孟鳴朝無奈睜眼:「師兄在看什麼?」
「看你好看唄。」方拾遺說著,從懷裡掏出一把符紙,每章符紙上都畫這個惟妙惟肖的美人兒。略吹一口靈氣,符紙落地成人,化為眼波流轉的姑娘,笑吟吟地方拾遺身邊坐了一圈兒。
孟鳴朝:「……師兄在做什麼?」
這是特地弄堆符人來氣他?
上回山洞裡的事讓他發現自己可能會失控,不敢再隨意靠近方拾遺——無論是什麼,皆有善念惡念,即使剔除了惡念,日久天長,總會再生出來。
方拾遺指指自己,循循善誘:「你看我好不好看?」
孟鳴朝毫不猶豫地點頭。
「你看她們……」方拾遺側過頭,一手捏著個美人的臉轉向他,「好不好看?」
這幾年方拾遺畫符人的技藝是愈發精湛了,筆下的符人不止有了形貌,還學會了扭捏作態,露出幾分靈性。被方拾遺這麼一掰扯,美人嬌嗔似的瞪他一眼,含羞帶怒。
孟鳴朝心口發悶,冷冷別開眼:「不好看。」
「哎,怎麼能這樣說師兄的神通。」方拾遺不滿抗議,被旁邊的美人兒又瞪了眼,趕緊收回手,「得罪得罪。」
收了滿屋的符人,方拾遺捻著薄薄的符紙,垂眸沉思片刻,抬頭發現那邊真正的小美人氣得耳垂髮紅,愣了一下,沒忍住噗地笑出來:「歇下吧,明兒就得領隊去巡邏了。」
瓮澄分了隊弟子到方拾遺手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沒有管孟鳴朝的去處。方拾遺便將他帶在身邊,先了解了下城內的布防情況。
魔族擅打突襲戰,一天總要突襲個幾回,即使不成,也能讓城中修士疲倦不堪,騷擾得人不得安寧。頭兩天方拾遺還沒熟路,就撞上魔族,打了四五回。
有孟鳴朝坐鎮,遇到的魔族都不足為懼,方拾遺控制著度,讓每個小弟子都與魔族交上手,發現幾個好苗子,其中面熟的那個叫祁清,與祁楚出自同一世家,不過一個在末流分支,一個是嫡系。
七日轉瞬即逝,方拾遺和瓮澄碰面前,順道把祁清塞進祁楚領著的隊伍,讓孟鳴朝好好在城內好好待著,同瓮澄離開了這座城。
「暗市離此處也不遠,其實就是幾個障眼法和陣法疊加出來的一塊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