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冉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和語氣都柔軟了些:「我在團里沒有跟誰鬧不愉快,我也不是要去別的雜技團,想走純粹是個人原因。」他說著又變得語氣輕鬆:「怎麼都這副表情?我走了也會經常回來看你們的啊。」
眾人又在紛紛表達不舍,咖喱開始琢磨,紀冉在雜技團應該是讓大家又敬又愛又怕的,平時大概也不是跟眾人打成一片的人,卻能對他這匹初來乍到的馬這麼溫柔,不管是把他當成死去的那匹哈比,還是真覺得他長得美氣質又高貴而有點喜歡他,總歸是不排斥他的。
但他為什麼這麼不願意帶他?是怕剛帶出感情了又要離別是吧?所以寧肯一開始就不跟他那麼接近?
那他還鐵了心非他不跟了。
之後蔡老闆讓人輪番上陣,但每個人都被咖喱嚇跑了。膽兒小的被他一瞪一齜牙就離得遠遠的,膽兒大的被他咬過耳朵,被他踢過,被他用蹄子踩過之後,也都不敢再靠近他。
每個人說起他都是咬牙切齒又惋惜不已:「明明這麼好看,性子怎麼就這麼暴躁?」
「又美又凶,難道它在明月馬戲團也是這樣嗎?」
「還真是,沒準兒它就是在明月馬戲團把所有人都給弄怕了,那邊才著急把它送走的。」
「咱家老蔡永遠是這種冤大頭。」
「它是真的很漂亮,我一看就想摸,可怎麼還敢摸啊,我可不想讓耳朵被咬得鮮血淋漓只剩一小塊兒吊著。」
……
咖喱又聽得齜牙咧嘴了。這些人也真會添油加醋,他是咬過人,也只咬過一次,是那個男孩一而再再而三不顧他的不情願去摸他捏他拍他,他才沒忍住咬了他的耳朵,但咬了又嫌噁心,嫌髒了自己的嘴,並沒有真的狠咬,只是蜻蜓點水般啃了一下。
但那男孩著實被嚇著了,到處痛哭流涕,說得咖喱自己都快信以為真了。
最後只得蔡老闆親自給他備草料,親自牽著他到處遛彎,但也不敢騎他。
當蔡老闆牽著他再次經過紀冉他們訓練的地方時,他忽然掙脫了韁繩,往紀冉那邊優哉游哉地踱了過去。
蔡老闆跟在後面只敢動口不敢動手,一個勁兒呵斥他,他根本不予理睬,踱到紀冉面前站定。
紀冉今天穿的是黑色背心,從肩頸到胳膊的線條好得無與倫比,咖喱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的埋下頭,用嘴在他胳膊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