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想问一问乐烨,如果说,她当时戴上了那枚戒指,相许了一生,那她还能不能走得那么决绝?是不是她就宁愿成为向来最不齿的,一有事发生,就扔下妻子那种人。
只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终究是有自己的骄傲,问不出口。就算乐烨宁愿成为有事发生就抛开妻子的人,她也不要成为被抛弃的旷世怨妇。
反正,到最后都是这样。她只不过是想求一个无论如何,都不会扔下自己转身离开的人,即使口口声声说是为自己好。
只可惜,苏也好,乐烨也好,都选择了离开。她以为乐烨能够做到,可惜她没有。
断断续续地咳了一个月,最终是曾雅安忍无可忍地冲到她办公室里,威风凛凛地替她去向老总要假,连拖带拽强硬地将她拖去医院,还很有爱国之心地陪她看了中医。
因为连蔚央的老总都看不下去了,提醒着说:“去看中医比较有效。”
又是七天的药量啊,蔚央在心里叹口气。她觉得自己真的变老了,最近总是常常陷入回忆中,几年的时光,那些人那些事一幕幕地掠过,无处不在,分明清晰。
曾雅安牵起她,一手拎着刚领到的药。“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爸妈着想,要照顾好自己。”
蔚央只是笑着,没有开口。乐烨需要一个宣泄口,她又何尝不需要。在这方面,她们真是空前的一致,都是会折腾自己的人。
曾雅安侧过脸看她,“不管怎么样,当她是上一世的人,一切重新再来。”
原来他懂得,虽然不是全部,但至少他懂得。蔚央心里一震,别开脸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泫然欲泣的表情。
握着她的那只手,温暖而厚实。恍惚中,她忍不住在心里想,乐烨的手,也向来是温热的,一年四季都是暖暖的。每一年的冬天,只要她在,都会是她满是心疼地替自己暖手,嘀嘀咕咕地说“别人都说手冷的人没人疼,全世界的人都疼着你宠着你,怎么还是这么凉呢。”
怎么又想起她了?!蔚央甩甩头,将手轻轻抽出来,觉得这是私密享受,独家记忆,谁也拿不走。同样,谁也无法替代。
但是,乐烨那个家伙坚信的中药还真是有效。在七天苦得让人崩溃的中药与糖渍梅子相伴中,蔚央的病终于彻底康复。
让人稍感高兴的是,没有那个叽叽歪的人在旁边烦着,连药都没有那么苦了。看,没有你在身边,其实我也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甚至会更好。
月底,刚恢复过来的她被派去厦门开一个为时三天的技术交流会。
每一个会议,如果选在旅游胜地,主办方都会很体贴地连着周末,方便与会人员在会议结束后可以悠闲自在地享受公费旅游。
4年了,蔚央再次踏上鼓浪屿,入住当年乐烨住着的旅馆,从她们相遇的“花时间”咖啡馆开始,沿着当年乐烨带她行走的路线,一个一个地走过去。走到babycat的时候,想起来当年乐烨神神秘秘地在那个牛皮纸封面的留言本上留过言,却死活不肯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