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沒見過天漠國公主,沒料到這異國公主不僅聲音好聽,就連容貌也生的這般秀美。還以為她和那些漢子一樣,也是五大三粗的。
放下帘子,道了聲得罪,便吩咐放行。
城門吱呀呀打開,一行車馬疾行而去,瞬間出了城。
劉三望著絕塵而去的馬隊,吩咐手下士兵把此事速速報給寧王。雖然已經搜查過了,但是他擅自放人出城,還是要向寧王稟報的。
百里寒聽了兵士的稟報,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天漠國公主今日回國,倒是個意外。他直覺事qíng絕不會這麼湊巧。
冷聲問道:“他們裡面可有一個容貌清麗的女子?”
“稟王爺,只有公主一個女子,並未有其他女子,那些漢子都是身材高大粗野,一看就是天漠國的人。”
“公主生的什麼模樣?是不是皮膚偏黑,眉目清秀。”
兵士搖搖頭道:“據統領說,生的極是秀美。”
百里寒眸光一凌,不管裡面是否有流霜,他都要追上去看看。他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一勒駿馬的韁繩,向北門奔去。
暮夕夕的車隊出了城,尾隨馬車後面的三個騎馬漢子便勒韁繩,馬嘶鳴著停止了奔跑。那三個漢子翻身從馬上躍了下來,低聲道:“出來吧。”
話音剛落,三道人影從馬腹下閃身出來,飄落立在月色里。
一個藍衣飄dàng,一個彩衣翩然,一個紅衣脈脈,竟是段輕痕,暮夕夕和紅藕。原來他們方才一直扒在馬腹之下,躲過了守城士兵的盤查。
因為流霜剛剛小產身子虛弱,又沒有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所以,段輕痕便冒險讓她扮作了暮夕夕,語氣倒是不錯,那個守將根本就不認識暮夕夕。
只是,時間久了,那守將難免會回味過來,此時還是騎馬快些。
於是段輕痕和暮夕夕一合計,便決定將馬車棄之路旁,騎上拉馬車的駿馬。
段輕痕走到馬車前,將流霜從車裡抱了出來,他的動作輕柔極了,仿佛她是一件jīng美的瓷器,稍微一用力就會碎裂一般。
他的溫柔令暮夕夕輕嗤了一聲,她極是不屑地翻身躍上了馬背,打馬而去。
“她對我的敵意,似乎是很qiáng大呢!”流霜微笑著說道。
段輕痕低聲道:“因為你讓她嫉妒!”說罷,唇角牽起一抹調侃的笑意,輕輕躍上了馬背。
流霜坐在馬背上,師兄坐在她後面,有力的肩膀緊緊環繞著她的纖腰。
他輕輕一勒韁繩,馬兒便“得得”輕輕跑了起來,待流霜適應了以後,段輕痕一聲呼哨,馬兒開始急速飛奔。
夏夜的風,帶著溫潤濕涼的氣息chuī了起來,dàng起流霜綿長柔軟的墨發,在風裡飄展著。髮絲偶爾拂到段輕痕的脖頸間,痒痒的感覺一直在他心頭蔓延。
他低頭望著她柔美白皙的玉頸,只覺得心跳驀然加速。
郊外的夜是美麗的,月色淡淡,好似清霜流瀉。
清風颳過月光下的大地,莊稼在風裡起起伏伏著舞動,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愈發襯出夜的寂靜。
一行人風馳電掣向渝水河碼頭奔去,那裡有他們準備好的大船和接應的兵士,就是算百里寒追了上來,也於事無補。
百里寒帶著貼身侍衛率著幾十個禁衛軍一路向北追去,在路上看到被棄之不用的馬車後,眼中凜然掠過一道光芒,俊美的容顏里多了一抹肅殺的意味。
他猜得果然沒錯,今夜流霜的離去,與他而言,雖是始料未及的。但是,與段輕痕而言,顯然是早就謀劃好的。他竟然和天漠國的公主聯手搶走了流霜。不!或者不能說是——搶,流霜顯然也是合謀者之一。
想到這裡,百里寒但覺得心底深處漫上一層深沉的悲涼。
原來,她早就在謀劃著名離開他了。
原來,她早就對他絕望了。
原來,他傷她是那樣深。
一行人向北追了數十里,一條大河橫在眼前,正是渝水河。
月色下,河水粼粼流動著,閃耀著清幽的冷光。
這是一個渡口,平日裡會有許多船隻停泊,而今夜,這裡只泊著一條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