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痕眸中光芒微黯,飛揚的修眉微顫了一下,隨即便淡笑著道:“好吧,讓紅藕陪著你去!”
流霜點點頭,帶著紅藕,又登上了船。
暮夕夕遙遙看到流霜又回來了,微微抬起頭,美麗的雙眸帶著一絲不屑和傲氣冷冷注視著她。流霜見她神態如驕傲的孔雀一般,睥睨著她。心內不禁沒有反感,反倒為她的率直而歡悅。這個姑娘,所有的qíng感都是寫在臉上的。
當下,流霜淺笑著開口道:“今日就要分別,流霜又幾句體己話想要和公主說一說!”
暮夕夕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便轉為平靜,硬邦邦地說道:“我們之間沒什麼體己話可說。既然東方喜歡你,而我又喜歡東方,我們便是qíng敵。qíng敵有什麼話好說的!若你也是我們天漠國的女人,按我們糙原上的風俗,我倒可以和你比賽騎術馬術,贏了你把東方搶過來,可你偏偏是一個漢人,什麼也不會。我若和你說這個,倒好似欺負了你一般,哼——”說到最後,忍不住懊惱地嘟起了嘴。
流霜聽了暮夕夕的話,不禁“撲哧”一樂,這公主竟然將愛qíng和箭術武功劃為了等號,以為勝了便可以贏得愛qíng。若是那樣,愛qíng豈不是太簡單了。
這公主著實可愛的緊,當下生起了調侃之心,微笑著道:“雖然我是個漢人,不會騎馬she箭,但是我會琴棋書畫啊,公主不妨和我比賽作畫,如何?”
暮夕夕聞言臉色一變,極是懊惱。她自然知道自己是比不過流霜的。她自那夜見了流霜作畫後,對流霜溫婉的氣質和高超的畫技極為欣賞,卻不想東方流光竟然喜歡她。
這讓她心中極是矛盾,一方面,覺得他們兩人天生一對璧人,極是相配的。另一方面,自己心內卻又極不甘心。
流霜見到暮夕夕懊惱的樣子,不禁淡笑著道:“流霜是和公主開玩笑的。流霜和師兄自小一起長大,心裡一直當他是哥哥,沒有男女之qíng。還請公主不要誤會了才是。”
暮夕夕淡淡掃了一眼流霜,並未因流霜的話有一絲喜色。因為,在船上,她已經從東方流光對流霜無微不至的照顧看出,縱使是這個女子不喜歡東方流光,可是東方流光卻喜歡她的緊呢
流霜眼見得暮夕夕並未因為她的話而歡快,心裡有些疑惑。但是,也只能如此了。於是,便和暮夕夕道別,向岸上走去。
一行人登上馬車,一路向西而去,據師兄說他們要去崚國,那是他的家鄉。
愈向西走,流霜便發現景色愈明麗,不似江南那般雨煙蒙蒙的樣子,心qíng也隨之逐漸好轉起來。試毒小產給她留下的yīn影終於慢慢驅散。
行了十多日,終於出了玥國國境,到了崚國境內。回望玥國,心內不禁湧上來淡淡的惆悵,這去國離鄉的滋味確實不好受。
崚國比玥國地勢要高,盆地和山丘也相對多一些,而且崇崇山林和湖泊相接,風光極是壯麗悠遠。
一路上,偶爾遇到一些行路的山民,俱打扮的明艷照人,山歌嘹亮。師兄說,崚國也有一些散居的高山民族,都是裝扮奇特的人。
偶爾打尖住店,流霜從一些路人口中得知,崚國皇族竟是姓東方的。她心頭不禁隱隱一動,師兄一直不告訴她他真正的身份,莫不是師兄是皇族之人?
流霜不禁微微苦笑,師兄何時變得這般小心翼翼起來,難道他不知,孤兒也好,皇親國戚也好,在她心裡,他依舊是她親愛的師兄,是沒什麼兩樣的。
又行了十多日,終於快到崚國國都西京了,段輕痕忽然有些急事,需要先回京辦理一下,帶著那些騎馬的護衛先行入了城。
流霜和紅藕在藥叉藥鋤的保護下,坐著馬車最後也入了城。
一踏入西京,流霜就莫名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感覺真奇怪,記憶里,流霜從來都沒來過這裡的。心內不禁有些詫異,或許是因為是師兄的故鄉吧,所以她才對這裡也有親切的感覺。
藥鋤駕著馬車,專揀偏僻的街道行駛,說是為了趕近路。其實,流霜和紅藕都著著實實想要藥叉和藥鋤趕車從西京最繁華的街道上過,對這異國之城,她們心中著實是有極大的好奇心的。
但是,藥叉和藥鋤卻很難說動。流霜心想,來日方長,日後再逛也不遲。穿巷過街,馬車停在了一處窄窄的小巷前。
幾人下車向小巷內走去,這是一個不起眼的用青石鋪就的小巷。此處看樣子是西京較偏僻的一個所在。流霜和紅藕牽著手,終於來到了一處大門前。
門臉也是極其普通的那種,看來師兄家並不是她揣測的皇族了,流霜心內喜悅,其實她覺得做一個普通的百姓更好。
但是,這門臉雖然極是普通平凡,沒想到裡面的布置卻不平凡,進門迎面一帶灰濛濛的灰牆,繞過灰牆,不禁眼前一亮,卻見曲院迴廊,幽樹明花,庭院雅致,飛檐雕柱,屋舍jīng致,花窗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