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喊,一邊甩著手中烏油油的鞭子。人們抱頭散開,動作慢的,頭上身上難免都中了鞭子。但是,也沒人敢吭聲,因為人們從車簾上掛著的huáng色流蘇已然猜出,這是皇宮裡的人,誰敢惹啊,除非是活的膩歪了。
流霜和那孩子以及婦人處於圈子的正中央,被人群一衝,便躲得慢了,眼看著鞭子就要抽到流霜的身上了。藥叉眼疾手快,將流霜拖在了一旁。藥鋤和紅藕也一人拖起一個,將那小孩和婦人帶到了路旁。
幾匹烈馬風一般從面前奔過,dàng起的風將流霜的發拂了起來。後面的馬車緊隨其後,風馳電掣奔了過去。
流霜對這樣的人極是反感,不禁抬眸朝那馬車的窗子裡望了過去。馬車閃過流霜的一剎那,流霜看到一雙眼睛也在車窗里朝她望著。
只不過是隨意一瞥,流霜倒是沒在意,但那馬車裡的人卻是輕輕哼了一下,疾奔的馬車忽然慢了下來。流霜感知到那道目光帶著一絲驚詫和研判一直瞅著她。頓覺渾身不舒服,辭別了那婦人和小孩,從人群里走了出去。
不知為何,流霜忽然沒有了閒逛的心qíng。幾人到酒樓里用了飯,便決定要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幾人先是坐著馬車,到了僻靜之處,藥叉忽然和趕車的藥鋤耳語了一番,回身對兩人說道:“後面有人跟蹤我們,我帶著你們兩人下車躲起來,由藥鋤駕著馬車將人引開。”
流霜心內著實驚異,怎麼回事,竟有人跟蹤他們?他們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怎麼竟有人跟蹤他們呢。莫不是秋水絕又追到了崚國來刺殺她?
雖然心內驚異,但也知此時是危險之時,於是和紅藕一道隨了藥叉,下了馬車,躲在暗處。待藥鋤的馬車走了不久,果然見到後面有幾個人騎著馬追了過去。
過了很久,藥叉確定無人後,才帶著流霜和紅藕,在小巷裡傳來繞去,直到天色將近huáng昏,才重於回到了居住的小院。藥鋤直到天黑才甩掉那幫人回來。
流霜有些驚魂未定,她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何人在跟蹤他們,若說是秋水絕吧,看樣子卻不像。藥叉和藥鋤也不說話,都好似悶葫蘆一樣。
用過晚膳,流霜正坐在廊下歇息,藥叉和藥鋤忽然神色驚惶地從隔壁房內沖了出來。二話不說,藥叉背起流霜就躍到了屋檐上。藥鋤和紅藕緊隨其後,也躍了上來。
明月清光,一瀉千里,風裡隱隱有殺意襲來。
放眼望去,無數個黑影無聲無息躍了出來,向他們包圍過來。他們,終究還是沒有擺脫掉追蹤。
一場廝殺,已經不可避免。
月光,刀光,劍光,血光在閃耀,呼痛聲和呻吟聲在耳畔充斥著。眼看著藥叉就要衝出包圍圈了,武功較弱的紅藕已經被擒住了,一把雪亮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流霜回身望去,心中一痛,“藥叉,你放我下來。”
“小姐,不能啊!”藥叉沉聲道。
“小姐,不要管我,你快走。”紅藕淚眼朦朧地喊道。
“不!秋水宮要得是我的命,我不能讓紅藕待我受死,你讓我下來!”
流霜厲聲呼道,她以為是秋水宮的殺手,紅藕落到他們手中必死無疑。她和紅藕雖名為主僕,實則親如姐妹,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紅藕在她眼前死去。
兩人一說話,便耽擱了逃走的最有利時機,前方再次被幾個黑衣人圍了上來。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著對流霜道:“我們主子要見你,隨我去吧,否則你這個丫鬟勢必人頭落地。”
流霜回頭,見紅藕脖頸上已經有鮮血淌下,心中頓時痛如刀絞,冷聲道:“你們放了她,我便隨你們走!”
“小姐,不要啊……”紅藕悽厲的哭聲已經在風裡漸漸變小,流霜被黑衣人點了昏睡xué,坐上了馬車,不知向哪裡奔去。
不知過了多久,腰間一麻,xué道解開,流霜昏昏沉沉醒了過來。
室內明亮的光線刺的她眼睛生痛,流霜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才終於適應了這刺目的光亮。
環視四周,發現這是一處金碧輝煌的宮殿,只是室內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那個解了她xué道的女子也已經悄悄隱退。
這是哪裡,要抓她的人又是誰,難道不是秋水絕,若是秋水絕,流霜猜測自己此時應是已經沒有命在了。
一道yīn柔冷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白流霜,抬起頭來!”
流霜驚異地抬眸,這才發現面前的珠簾後,端坐著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影。那聲音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感覺到一道冷冽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流轉良久,又一聲充滿了恨意的嘆息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