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望著緩步走來的流霜,輕輕點了點頭。
流霜淺笑著說道:“真的是你一個人打的?你真是厲害哦!”
野人望著流霜笑意盈盈的臉,眸中閃過一絲微光,忽然低下頭,繼續沖洗著shòu皮上的血跡。
清晨的陽光淡淡地照在他身上,照著他修長矯健的身影。他的身形不錯,不是那種彪悍如蠻牛的樣子,倒是高大挺拔。
流霜忽然很想知道,這個野人長的什麼模樣,說實在的,他臉上花花綠綠的,她實在是瞧不出他的真面目。
“你能洗洗臉嗎?我很想知道你長的什麼樣子呢!”流霜好奇地問道。
野人聞言,搖了搖頭。回首向流霜比劃了一陣,一會兒指天,一會兒指地的,一會兒跺跺腳。
流霜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問道:“怎麼,洗個臉,還能觸犯神靈啊!你們,竟然這麼信山神野鬼?”
野人連連點頭,隨即似乎是對流霜的後半句話極不滿意,覺得她冒犯了山神,硬是拉著她對著山的方向磕了兩個頭。
流霜不可思議地挑眉,她知道自己也是無法說服這個頑固的野人的,大約以為他臉上不畫圖騰,山神會降罪。這世上哪有山神,不過,野人信奉這個,她也只得作罷。
“那,你又叫什麼名字呢?”野人也應當有名字吧,總不能天天喊他野人吧!
野人低頭望著流霜,兩道濃眉忽然皺在了一起。雖然花乎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qíng,流霜還是感到野人似是有些憂傷。不會是,他連名字都沒有吧。思及他一個人在此,似乎是沒有家的。難道這野人也是孤兒?
流霜心內有些憐憫,柔聲道:“我給你起一個名字,如何?”
野人似乎是聽懂了流霜的話,極是興奮地點著頭。
流霜顰眉凝思,這個野人不顧危險從斷崖救了她,是一個勇敢善良的人。便道:“你就叫阿善吧。我叫白流霜,以後你可以叫我流霜!”
野人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的名字極是滿意。欣喜地走到流霜身前,張開雙臂便去抱流霜。
起初流霜嚇了一跳,但是知道他並沒有惡意,便任他抱著,在河邊轉圈。頭頂上日光星星點點,隨著流霜在旋轉,這麼多日子以來,流霜第一次有了自由的感覺。雖然是困在深山老林里,但是她卻真真切切地感到了自由。
“好了,阿善,你放我下來吧,我已經頭暈了。”流霜氣喘吁吁地說道。
野人阿善聞言,十分不舍地將流霜放了下來。
然後,喃喃地說道:“霜!”雖然發出的音不是很清楚,但是流霜還是聽出來是在叫她。
搖搖頭道:“是流霜!”只叫一個字,就好似qíng人間的稱呼一般。
野人試著叫了兩聲,根本發不清“流”字的音,於是他便固執地堅持叫流霜一個字:霜。流霜實在拿他沒辦法,也任由他這麼叫了。
流霜笑著和阿善一起,將那些shòu皮清洗gān淨,掛在河邊的大樹上晾gān,待晚上鋪在地上當chuáng榻用。那兩件狐狸皮,流霜打算做成衣衫來穿。
因為,此時她和阿善雖不算是衣不蔽體,但是都是沒有外袍的。山間的夜極冷,穿這樣的衣衫勢必會挨凍的。
夜晚很快來臨了,阿善將那些shòu皮收了回來。經過一日的bào曬,shòu皮已經gān燥。
流霜將兩塊虎皮鋪在地上做chuáng榻,將那兩隻白狐皮用匕首裁剪開,然後將骨頭磨成針,穿上自製的麻線,一針一針地fèng了起來。
阿善坐在另一張虎皮上,雙眸微眯,似睡非睡地盯著流霜。似乎是對流霜fèng衣服極是新奇,大約他從來沒見過女人做女紅吧。
第二日,又用了半日,流霜總算是將兩件外袍做好了。她本來也是不善於做女紅的,所以做的慢了些。
阿善見流霜將衣服做好,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竟是極合身。白絨絨的虎皮,讓他看上去平添了一股純淨之氣。
流霜為自己做了一件長袍,還用多餘的狐皮做了一件圍脖和小靴子。
這一套衣服穿在身上,好似披了一身的落雪,使她看上去愈發冰雪可愛脫俗美麗。
阿善見了,幾乎看呆了眼,良久才回過神來。
流霜看著阿善呆呆的樣子,對這個孤獨的野人忽然產生了一種保護的yù望。雖然她是柔弱的,但是就是想保護她。保護他不受冷,不受餓。在出山前,她一定要為他做足夠的冬衣。
“阿善,我們出去轉一轉如何?”這幾日,流霜已經發現,這崖底人跡罕至,想必有一些名貴的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