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慢慢地放下了劍。
“你是一個好姑娘,和你母后一樣,可惜的是,流光和我一樣沒福氣。”東方旭日忽然語氣清晰地對流霜說道。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滯,眼皮也緩緩合住了。他的手忽然垂了下去,臉上的紅光迅速消退。
他死了!
侍立在一旁的侍衛齊齊拜倒在地,口稱:王上。
段輕痕一臉凝重地擺了擺手,道:“起來吧,不必稱什麼王上了,他已經不是了。”
對於父親的逝去,他倒不是很悲傷,其實父親的心早就死了。如今,死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段輕痕安置好東方旭日,回頭對流霜道:“霜兒,秋水,我已經頒布了聖旨,崚國依舊改成羽國的年號。從此後,再也沒有崚國了,有的只是羽國。”
“師兄,你做什麼?難道,你要……”流霜大驚,難道師兄要放棄皇位?
“是的,這天下本就是你的,霜兒,如今你可以做女皇,讓秋水協助你!我已經把一切事宜jiāo到了左遷手上,他會協助你們的。”段輕痕淡淡說道。
流霜這才注意到,段輕痕身上的衣衫極是樸素,他早就恢復了一身的布衣。卻原來早就做好了放棄一切的準備。
秋水絕更是不相信,他辛辛苦苦要謀得天下,就這麼容易落到了手中。但是,心中卻沒有意想之中的欣喜,一旦願望達成之時,他卻有些茫然了。
這就是他要的嗎?
恨了十年的仇人死了,羽國的年號也恢復了。
“師兄,你不要走。你會是一個好皇帝的,卻為什麼要放棄呢?”流霜悽然道。
“霜兒,師兄從來沒有想過要做皇帝,如今,天下安定,我自有我的去處。你忘了師兄的夢想嗎?行遍天下,為病者解憂。”
段輕痕如釋重負的說道,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天,他可以將國家完完整整地還給玉家了。
“東方,很久沒有切磋了,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嗎?”秋水絕忽然開口道。
段輕痕微笑道:“怎麼不敢!”
兩人拿出寶劍來,在結了薄冰的湖面上,斗在一起。
午後的陽光淡淡的,照she在冰面上,反she著耀眼的光芒。
兩個人就在光影jiāo織的冰面上飛躍著,纏鬥在一起。
冰面本來不算厚,兩人的足尖一點,有些地方的冰便碎裂了,碎冰在湖面上飄dàng著,悠悠dàngdàng。
秋水絕的攻勢很凌厲,尖銳的劍氣,破水而入,掀起一道道夾雜著冰塊的水làng,襲向段輕痕。
段輕痕藍衫飄揚,身子飄搖著穿過水霧,劍氣分開水làng,直直bī向秋水絕。
流霜站在岸上,靜靜望著他們。
她一點也不擔心他們,雖然他們打得很激烈,但是流霜知道,他們誰也不會有事的。
兩人所到之處,冰面皆被踩碎,不一會,一湖的冰面,都成了碎裂的冰塊。兩人依舊纏鬥在一起,直到湖面上,再也沒有冰面立足,兩人才踩著飄浮的冰塊躍到了岸邊。
沒有勝負,其實他們誰也不在乎勝負。
他們只想斗一場,就像十年前一樣,那時,他們彼此誰也不服誰,也是經常在一起決鬥的。
凝立在岸邊,兩人收劍在手,秋水絕對段輕痕說道:“如果你真的要走,我也不攔著你,但是,請你過段日子再回來看看,這個國家,離不開你!”
秋水絕心中明白,治理一個國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流霜沒有這個才能,玉容沒有,他也沒有!
段輕痕苦笑道:“我流làng累了,也許會回來,到時,你們不要忘了給我個官做!”
“一言為定!”秋水絕笑道。
“師兄,你要去哪裡?我要跟你走!”流霜忽然說道。
“霜兒,你不能走!”段輕痕道,“如今的羽國,不能沒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