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寒縱馬在隊伍的最前列,銀髮披瀉如瀑,一抹深沉的寒冷的笑意從唇邊漾開,點染在眼底,目光如炬,灼灼生輝。
少年時,他便立志為母后雪恨,為國除jian。
酷暑寒冬苦讀兵書、苦練武藝,數十載的磨難,數十次和死亡擦肩而過。如今,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這一仗他等了太久,其實他遠赴天漠國是一步險棋,他知道鄭拓會生變,是以朝中早已有所安排。他帶走了五萬銀翼軍,但是還有兩萬jīng銳金翼軍隱在京師的近衛軍之中。
如今,銀翼軍和金翼軍兩軍合戰,還有宮內的百里冰接應,這一仗,他必勝無疑。
因為,他不能輸,他也輸不起。
百里寒拔劍在手,寶劍高舉,大聲喝道:“眾位將士聽著,鄭皇后和鄭拓霍亂朝綱,軟禁皇上,意圖叛亂。我寧王百里寒今夜要清理朝政,為國除jian!”
“不要聽寧王妖言惑眾!”城樓上鄭拓高聲喝道,“我威遠侯為國盡忠,守候邊疆多年,怎會謀逆。皇上此刻病危,寧王卻起兵生事,分明是意圖造反。”鄭拓還不知皇上已經被百里冰救出,猶在那裡鼓動人心。
百里寒微微冷笑,冷聲喝道:“鄭拓,到底是誰在這裡妖言惑眾,你看看,這是誰?”
金翼軍的隊伍忽然分開,從隊伍中緩步踱出一匹雪白的馬兒,馬上,端坐著一位身穿明huáng色團龍朝服的中年男子。正是玥國的皇上百里浩。
站在城樓上的鄭拓臉色突變,面對坐在馬上的皇帝,他無言以對。怎麼也沒想到皇上此時會出現在宮外。
“鄭拓,你和皇后合謀陷害朕,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皇上百里浩冷聲喝道。
城上城下的士兵一時間好似沸騰的開水,就連鄭拓的兵將也多半是在鄭拓的蠱惑下,才進京的。如今,看到皇帝就在對面軍中,高呼鄭拓是逆賊,心中頓時有些忐忑。他們這些一心為國守衛邊疆的將士,如今竟成了叛逆之師。
鄭拓見再狡辯也掩飾不了他叛亂的嘴臉,惱羞成怒的他寶劍朝天一舉,高聲喝道:“眾將們聽令,生擒昏君百里浩。”
城內鄭拓的兵將見到信號,涌了出來。
百里寒深眸中光芒一閃,譏誚地凝視著鄭拓,冷喝聲,道:“眾將們聽令,為國除jian的時刻到了。”身後兵士以萬軍莫當之勢沖了過去。左突右擋,橫衝直撞,以破竹之勢和鄭拓的軍隊戰在一起。
夜色之中,閃動點點劍光,叮叮噹噹的聲音碰撞著,震天的喊殺聲,伴隨著慘叫聲此起彼伏。
鄭拓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眼睜睜看著自己身經百戰的軍隊,在百里寒的攻擊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百里寒的兵將非同尋常的勇猛善戰令他心中頓生寒意。
自古邪不壓正,他這些謀逆的隊伍怎是正義之師的對手,更何況,他軍隊的軍心已散。
一場酣戰,不到兩個時辰,便宣告結束。
無色負著流霜,站在遙遙的宮牆之上,流霜的清眸,透過重重夜色,在月光和城門的燈光下,看到那個白髮男子。
寒風之中,他端坐馬上,一身戰服,襯得他分外清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咫尺天涯
寒風之中,他端坐馬上,一身戰服,襯得他分外清冽。一頭銀髮在月色下,是那樣令人心碎。
他和她相距並不遠,但是,隔著中間酣戰的兵士,竟猶如隔著天河一般。
她看到他,卻不能說話,只能遙遙望著他。而他,卻連看到她也沒有。
流霜心中不免有些難受,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卻看到百里寒忽然朝著他們置身之地望了過來。暗夜之中,她看不清他黑眸之中的神qíng,卻看到他忽然一勒韁繩,策馬向這邊奔了過來。
流霜此時,還是小太監的裝束,但是無色卻沒有易容,百里寒顯然認出了無色。他大約從百里冰口中獲悉了流霜被無色帶走了的消息。
無色遙遙見百里寒已經奔了過來,唇角勾起一抹邪笑,伸手從袖中掏出一把袖箭,向著百里寒甩了過去。遙遙看到百里寒將袖箭接在手中,無色才負起流霜,好似大鳥一般,凌空飛躍而去。
暗夜淒迷,城下兵馬沸騰,百里寒的馬兒難以前行,他焦急地從馬上騰空躍起,卻再也看不到無色和流霜的身影。
“王爺,王爺!”身後他的副將銅手追了過來,看到百里寒手中的袖箭,問道:“王爺,這是什麼?”
百里寒這才注意到手中的袖箭上綁著一張白色布條,展開,上面用硃筆寫著一行密密麻麻的字。看了那布條上的字,百里寒黑眸微眯,閃耀著一絲令人難測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