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眉嫵嚎叫的聲音越來越小,服下迷魂丹,她的臉上泛起一絲滿意的笑意。可是,她臉上的血色依舊在流失,流霜注意到她仍舊在流血不止。
“無色,怕是不好,我去熬藥。”流霜說罷,便起身出去熬藥。
到了旁邊的小廚房,流霜迅速煎了藥,添了水,剛剛生好火,便聽見山谷內有奇異的聲音響起。她起身走出屋,這才發現山谷內樹影婆娑搖曳,似乎有什麼人來了。可是,心中卻不可抵制地跳動著,似乎,有所預感一般。
“流霜!”似乎是有人在輕輕地叫。
流霜一愣,那聲音那樣熟悉,好像是從夢裡傳來的一樣。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來這裡,他在京城,在昏迷中,就算是醒來了,他這個一國之君,也不可能在深夜到此山野之地。流霜神色黯然地轉身,什麼時候她也產生了幻聽。
“霜!是你嗎?真的是你嗎?”這一次雖然依舊是輕輕的呼喚,但是,她卻能清晰地聽出,絕不是幻聽。那聲音似乎是越來越近了。
流霜背部一僵,拿著勺子的手隱隱有些顫抖。怎麼可能,真的是他嗎?她莫不是在做夢?這不是現實吧!
流霜的一顆心在劇烈地跳動著,她站在小屋門口,再次向外張望。可是山谷內一片黑暗,她什麼也看不清。只看到花木在夜風chuī拂下,搖曳著,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可是外面的人,是可以看到她的,因為小屋內的燭火正好將她整個人照亮了。
前邊花影下,一道纖白的身影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在緩緩走近。
山谷內寂靜幽絕,從那棵花樹到這裡,是一段石子鋪就的小路,上面冒出了碧綠的小糙,在夜風中搖曳。那人步履很慢,很輕,向流霜緩緩走來。
初chūn的夜,帶著一絲神秘的幽藍,天上的星子亮的好似寶石。月色太朦朧,就好像流霜此時的心境,朦朧不安。
他走到她面前不遠處,站定。
山裡的夜,月色溶溶,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靜的好似能夠聽見她的心跳。
流霜沒想到,百里寒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來,心中既感動又震驚。
他沒有穿那明huáng色的宮服,而是和以往一樣,著一身纖白的衣衫,就好似披了一身的月色。他的長髮在風裡漫捲著,像漆黑的瀑布。他望著她,在微笑著。
流霜好似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會心的笑,溫柔的像三月的和風,燦爛的像六月的鮮花,又溫暖的像臘月的陽光。
一剎那間,流霜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大約是夢吧,她做過無數個和他相見的夢,這一次,但願這個夢永遠不要醒。
百里寒無聲地走了進來,伸手抱住了流霜,他聞到了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氣,輕淡幽涼,直沁心肺。
“終於找到你了!”他伏在她耳邊,聲音嘶啞地說道。流霜感到有滾燙的液體流下,幾乎燙傷了她的肌膚。她一驚,這不是夢,環繞著她的確實是那雙有力的臂膀。那些滾燙的液體,難道,是他的淚?
她猛然推開他,注視著他的臉,看到這張俊美的臉上,那雙深黑的眸中,那閃爍的淚花,她知道,這不是夢!
她和他四目相對,望著他眸中的濃濃深qíng。一剎那間,好似魔幻一般,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痛苦和委屈在這一瞬間化為烏有。
她紅唇蠕動,輕輕問道:“你,怎麼來了?”
他怎麼來了?
百里在寒看著她,只覺得心似乎在被千萬遍的揉搓,說不出的滋味一起向他湧來。
他怎麼來了,他怎麼能不來!
當他醒過來時,所有的記憶都已經回來了,他想起了她,他的最愛。
那一瞬間,他幾乎心碎的死去,他怎麼可能忘了她呢!
他記起了她,也了解了她這些日子的委屈和痛苦,他想起她嫁給了他的皇弟冰兒,他忽然心痛死了。隨即,他獲悉了她失蹤的消息。這消息幾乎擊垮了他,幾乎將他的心揉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