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全家又都移到客廳喝茶說話,魏恆拿著遙控器坐的最遠,去折騰電視,方文秀也才注意他從進門後好像就沒有怎麼說過話,魏家沒有一個不知道他跟方文秀怎麼回事,可誰也不說,也就魏書恆膽子大,他敢說。
魏書恆上軍校,能吃能長的時候,最後一個下桌子,跑到客廳里,發現他奶奶身邊的位置被方文秀占了,就一屁股坐魏老爺子坐的沙發扶手上,正好對著魏恆的方向,這話他不知道琢磨多久了,張嘴就來,他說:“兩人還沒成吶?”他這話是對魏恆說的,完了他又轉過去對老太太道:“奶奶,我可是也姓魏,按說起來文秀跟才是一輩的。”
他這話一說出來,氣氛瞬間就凝固了一下,然後最先反應過來的似乎是魏恆,他幾乎下意識的伸手就削了魏書恆腦袋一下,蠻橫的罵了他一句:“你有什麼事,滾一邊去。”
剩下幾個,只有老爺子從頭到尾沒有什麼變化,老太太笑了起來,笑容高深莫測的掛臉上,吳悅是最沒忍住的,就她笑了出來,剩下方文秀八風chuī不動的坐那裡,反倒是伸手把魏書恆拉回來身邊安置好,順便順了順他頭上的板寸道:“不要胡鬧,好好坐著。”簡直就是把他當孩子了,可是很奇怪的魏書恆都不一定聽他媽的卻聽她的,當真老老實實的她身邊坐了下來,不一會就掏出個手機跟方文秀擺弄起來,兩人嘰嘰咕咕的湊一起不知道說什麼,魏恆幾次往那裡看,臉色不太好看。
方文秀的注意力被魏書恆抓走了,老太太安坐了一會,往大兒媳婦那裡一看,吳悅接到信號,心領神會的用眼角示意了老爺子的方向一下,老太太抿嘴一笑,轉過身來朝著老伴帶著幾分討好的語氣:“老魏,今個過年們娘幾個搓搓麻將好不好?”
老爺子望著電視屏幕,從鼻子裡“嗯”了一聲,這一聲嗯的,從老太太到吳悅都像得到特赦一樣,瞬間歡喜起來,吳悅第一個跳起來,招呼擺桌子,老太太看她弄的差不多了,拉著方文秀就起身,她喜歡她,上麻將桌當然要她陪著,方文秀起身,魏書恆自然就跟著去了,比較有意思的是麻將桌就擺客廳里,因為空間有限,因為祭拜祖宗的香案還擺那裡,不得已只好把桌子擺魏老爺子坐的沙發後面。
四一上桌,坐定以後,方文秀往老爺子方向看了一眼,很自然的說了一句:“伯父,你也來。”
方文秀這一聲比魏書恆剛才那一出更加具有震撼效果,所有都停下手裡的動作,震驚的看著她,就連一晚上都不搭理她的魏恆也愣愣的看了過來。
方文秀知道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但是她沒什麼反應,依然很鎮定,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徹底震落了魏家幾個的下巴,老爺子先是回頭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慢悠悠的站起來,說了一句:“好啊。”就過來了。
魏書恆趕緊起身給他爺爺讓座,顛顛的搬了個椅子坐到方文秀的身邊說:“給你帶財啊。”
魏老太太震驚過後,忍不住問老伴:“你不是說這個是低級趣味嗎?”
老爺子笑呵呵的說:“但是它也兼具了娛樂xing質。”
所有都笑了,這才是一種家庭氣氛,發自內心的一種溫馨的真正的快樂,大嫂吳悅偷偷的向方文秀豎起大拇指,方文秀朝她笑笑,心領神會了下來,老爺子下半年退下來了,他這種級別的人退下來,其實不好隨便走動,他又是當放則放的,經常跟他生活一起的家人都習慣了他人在各位心目中,高大剛qiáng的形象,可能沒有會覺得他也會寂寞,需要一些平實的歡樂。
一家人都圍到了麻將桌上,就剩魏恆一孤零零的那裡,最後吳悅看他可憐把他招過來坐旁邊壓陣,其實就是她輸錢了讓魏恆掏,一會氣氛就和樂了起來,一直打到將近午夜要放鞭pào了,各位才不得已起身。
快到十二點的時候魏書恆拉著方文秀出去放鞭,按理說這種事一般都是家裡的男丁gān的,可是魏書恆和魏恆似乎一直不太對付,魏書恆沒有招呼魏恆,反倒是拉了方文秀興致勃勃的出去了。
魏家的院子裡掛起了幾盞紅燈籠,兩棵大愧樹中間有一塊足夠大的空地,魏家二老連吳悅帶魏恆都出來了站門口。
有辦事員搬出鞭pào,用一根竹竿挑起來,魏書恆站那裡掐好時間,十二點的鐘聲敲響後,點燃了引線。
震耳yù聾的爆炸聲中,方文秀回頭望去,又是一年過去時,燈火下魏家二老面色淡然,或許他們經歷過世間的繁華,破落,身此時只剩下一片平靜,吳悅眉眼之間有幾分沒落,她的丈夫不知道執行什麼任務,音信全無,她有憂愁,而魏恆則幽幽的看著她,目光一眨不眨的落她身上,他又是想什麼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