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直白的說他不知道何大哥是哪裡人,那就更不行了,他的家世特殊,平日裡來往的人一直很仔細,如果媽媽知道他對那個何大哥一無所知,更是不會讓他和對方繼續往來的,只要一想到可能不被允許見對方,池逸就心中一慌,想也不想的在自己媽媽面前撒了人生第一個謊,“嗯,何大哥是A市人。”
池逸的xing格家人無疑是最清楚的,所以不論是邵夏蓉還是池清畫,都沒有懷疑他話里的真實xing,池清畫聽到那個何大哥是A市人後,就慢慢的又靠坐了回去,A市,三年前顧北達所去的那些城市中沒有包含A市,也許是他想多了吧。
身上放鬆下來後,池清畫也感覺自己剛剛有些敏感了,可能是自那個助理口中套出消息後,他這兩天的主要jīng力都在查當年顧北達尋找的那個姓何的人身上,所以一聽到池逸說他認識的人姓何,他就下意識的關注起來,但實際上何是一個大姓,在華國姓何的人不知凡幾,他這樣過度緊張,實在是沒有必要。
就這樣,池逸吃完午餐,見到媽媽和大哥正在聊天,根本沒有注意他,就拎著裝在保溫盒裡的湯悄悄的溜了。
因為怕時間久了湯涼了,池逸一上車就立刻駛往了醫院,當趕到醫院後池逸一邊拎著湯上樓,一邊估摸著現在時間還早,何大哥應該還沒有午休,如果何大哥願意喝那就中午喝,不願意喝留著午休起來熱一熱再喝也沒問題。
心中想著這種種安排的池逸興沖沖的走到那熟悉的單人病房前,結果發現門並沒有關上,而是虛掩著,他心有疑惑的推開門來,但是當看清病房裡的qíng形後,怒意瞬間湧上心頭,想也不想的喝道:“誰讓你進來的。”
池逸的聲音嚇得裡面那手持聽診器的醫生手一抖,急慌慌的站了起來,原本躺在chuáng上閉著眼睛的何術舒也睜開眼睛,偏頭看向站在門口的池逸。
那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眼見著池逸氣勢洶洶的走了進來,顯然有些怯了,但他還是qiáng撐著道:“我在給病人例行檢查,這位家屬你不要在病房裡大聲喧譁,小心吵到病人休息。”
親眼見到了對方剛剛故意用聽診器撩衣領,滿臉心懷不軌樣子的池逸聽到這個回復,再看看對方現在那端著的衣冠禽shòu樣,頓時怒意更甚,話音也好像帶著冰渣子似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我怎麼不知道哪個例行檢查是大中午進行的,還有病人的病qíng是腦震dàng,你拿著聽診器探來探去的檢查個屁,感qíng你那聽診器還能探腦電波啊!”
池逸的聲音不小,透過大開的房門,已經引來了一些好奇的視線,那醫生臉上的神qíng越加慌亂和心虛,如果說剛開始何術舒還為池逸沒有來由的發怒而莫名,現在看到那醫生的反應,孰是孰非他心裡已經有了判斷,當下他在那醫生還打算找藉口解釋的時候開口道:“葛醫生,你出去吧。”
何術舒嗓音不溫不火,甚至於聲音還格外好聽,但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那之前一直想要粉飾太平的葛醫生臉刷的慘白了,他抖著唇看向躺在病chuáng上的人,眼中甚至含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但是在看到對方並沒有看向自己,或者說不願意看向自己後,仿若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最終,他愣愣在原地站了幾秒,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而池逸在葛醫生走出去後,立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何術舒聽著池逸那關門的動靜,以及重重走過來的腳步聲,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抱歉,是我大意了。”同時他的心裡也是真的有點懊惱。因為那個葛醫生之前確實幫他檢查過,所以他在今天對方大中午的跑過來說給他例行檢查也沒有起疑。甚至於因為患者對醫生的天然信任,在對方拿著聽診器說要複查一下心肺功能他也沒有感覺出有什麼不對勁,之後注意到對方拿著聽診器卻總是抬眼看自己的樣子,還擔心是因為自己對他造成的gān擾太大了,所以主動閉上了眼睛,現在想想,也是蠢的可以。
池逸悶聲不吭的將帶來的湯倒了滿滿一大碗出來後,才深吸口氣道:“和你沒關係,是這個醫院的水平太差!醫生的職業素養太差!何大哥,要不我們換醫院吧。”
換醫院?何術舒是真的沒想到池逸居然會提出這個提議來,不過換醫院,想到自己之前考慮的事qíng,何術舒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提出時機,他當下斟酌著道:“池逸,其實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如我出院吧。”
聽到出院一詞,池逸的手一抖,險些將手中的湯碗弄灑了,然而還不等他急著勸說,他又聽到那好聽磁xing的聲音道:“其實還有一件事qíng想要拜託你,池逸你能幫我租個房子嗎?”
啥?被這個急轉直下的變化驚呆了的池逸一時失去了反應能力。
何術舒看到池逸有些發愣的樣子,心中也是嘆了口氣,其實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麻煩池逸,以他現在的非常qíng況,他出院以後和池逸不再有任何聯繫是最好的。但是想到了出院以後的生活,他也意識到了自己窘迫的狀況,他沒有任何這個世界的身份證明,是個黑的不能再黑的黑戶,如果出了這醫院,不說能不能租到房子,就連能否住進賓館都成問題,所以不得已之下,何術舒只能再次求助池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