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雲飛這樣說,凌太太有些害怕了,她真的怕兒子有什麼想不開。“雲飛,你也看見了,你伯父伯母還躺在家裡,如果你對蘭秋有qíng,你應該替她盡到最後的孝道,起碼要回去安葬了他們,你如果一直坐在這裡,蘭秋也不能得到安息啊。”
雲飛覺得母親說的也沒錯,他應該替蘭秋盡最後一點孝道的,於是在母親等人的攙扶下,他跟著回去了。
其實跳下河以後的喬逸,並沒有找到蘭秋的痕跡,而是隨著往下的河流,他被衝到了很遠的地方,他自己掙扎著爬上了岸邊。
當他上岸的那一刻,涼的不只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內心,他沒有救出蘭秋,他對不起死去的舅舅和舅媽,在岸邊他暗自留下了眼淚。他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為什麼一家人好好的,忽然一夕之間就全都沒了,這個世界怎麼了,老天爺到底怎麼了?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辦,看著滔滔的河水,他站了起來,順著河流繼續往下走,沒有目的,沒有方向。
就這樣,他走了一段,發現岸邊有一個小村落,幾縷炊煙飄起。而且在這裡,有些人駕駛著小船在捕魚,應該是村子裡的村民。
他站在那裡,看著捕魚的幾個人,他的大腦是空白的。看到渾身濕漉漉,還沒有完全gān透的他,岸邊的幾個人都有些驚奇,但沒人過去打擾他,因為別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就在喬逸將要轉身離開的一刻,聽見河水裡站在小船上的一個姑娘尖叫了起來。“大家快過來幫忙啊。”
很多人都湊過去看,喬逸也好奇地望了過去。
有一個青年人首先趕到了那裡。“怎麼了,小曼?”很明顯這位打魚的姑娘名字叫小曼。
“大成哥,我這漁網非常重,我覺得可能裡邊有條大魚啊,你趕緊過來幫我一下。”
大成一聽也非常有興趣地看看這條魚到底多大。
兩人一邊在收網的時候,大成一邊開玩笑。“小曼,看來這次你要發財了。”
大成的話剛落下,小曼又尖叫了起來,因為她看到網裡好像不是一條魚,好像是一個人。大成也看到了,嚇了他們一條。“小曼,你別告訴我,你釣的是一條美人魚啊。”
其他人也都過來了,在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助之下,他們把網拖上了小船,小船又開到了岸邊。大家一看,真的是一個人,而且是一位姑娘。
聽到他們都在驚奇地議論著什麼,喬逸也跑了過去,他撥開人群,進去一看,驚呆了他的眼睛,原來是蘭秋!
他看到蘭秋緊閉著雙眼,雙唇發白,他的心好像馬上停止了跳動,他不知道蘭秋是否還活著,他差一點就手足無措了。但是憑他跟父母所學的一點點的醫學知識,他知道無論如何他要做最後的努力。
“大家閃開!”喬逸喊了一聲,自己馬上蹲了下去,開始按壓蘭秋的胸腔,一邊按喬逸一邊流著眼淚。“蘭秋,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過來。”
聽他這樣念念有詞,大家才知道,原來他們是認識的。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喬逸不停的按壓,從蘭秋的嘴裡吐出了一些水,好像有一口氣上來了。喬逸帶著眼淚笑了,他知道這樣就說明蘭秋沒有死。
於是,他趕緊問:“求求大家,哪位好心人能夠幫我找個地方,我想先暫時安頓一下我的表妹,她需要繼續觀察和醫治。”
那位叫小曼的姑娘自告奮勇地說:“你跟我來吧。”
喬逸背起蘭秋就跟在了小曼的後邊,不一會,他們就看到了一個小茅糙屋,這正是小曼的住處,其實是小曼和相依為命的爺爺的住處。
喬逸看到茅糙屋的門口有一張原來鋪好的布,估計是以前小曼晾曬東西的,於是他把蘭秋放在那塊布上,讓她躺下之後,他自己徑直去找了一些東西過來,墊在了蘭秋的身體下邊,讓她的頭能夠朝下,因為他知道水還沒有完全出來。
他剛剛做好這些事qíng,忽然聽到已經進了茅糙屋裡邊的小曼大哭了起來,他跑進去一看,有位老者躺在破舊的炕上已經斷氣了。
“爺爺,我說過,我再打一些魚,就湊夠了給您買藥的錢了,您為什麼不等我去給您找醫生呢。”小曼哭的肝腸寸斷。
但這時的喬逸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是的,沒法安慰。他看了一眼小曼,又看了一眼正躺在那塊布上的蘭秋,他心裡一直在不停地問:為什麼悲劇總是在無休無止地上演?為什麼上天不能憐憫那些可憐的人?
等小曼稍微平靜下來,兩人坐在茅糙屋的門口,裡邊是已經去世的爺爺,外邊是仍然沒有醒來的蘭秋,兩人的表qíng都是極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