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霜跨出門檻,看了一眼院子裡,對月娘揮了揮手,讓她進去,然後就頭也不回的經過巷子,從茶樓後門走入。
雖然戌時已過,但茶樓里依舊人來人往。
容吟霜在大堂尋了一遍寶叔的身影,卻只看見李管事正帶著兩個孩子念書玩兒,李管事看見容吟霜,就趕忙把手裡的畫本放了下來,對她走來,容吟霜對他笑了笑,問道:
“可曾見到先前與我一同吃飯的那位先生?”
李管事左右看了看,就指著櫃檯說道:“哦,那位先生說是您的朋友,先前一陣客人多的不得了,他就提出去櫃檯後幫我,這不,還在櫃檯後呢。”
李管事說完這些,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容吟霜不放心的問道:“那位先生的確是掌柜您的朋友吧?別不是騙子……”
“……”
容吟霜心中無語,如果他是騙子,你這麼晚才反應過來,多少銀子也都已經被人騙走了吧。
“他是我朋友,而且,今後他也應該也會經常在茶樓出沒,具體事宜,等我與他商量完之後,再告訴你們。”
李管事點點頭,也沒有追問,而是被兩個孩子纏著繼續去講畫本了,李管事也不煩,反而相當耐心的任由孩子們鬧,說話的語調也總是慢慢吞吞,不急不忙的,用他的談吐講起畫本故事來,倒也是頭頭是道,詳盡有趣的。
容吟霜見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似乎有了些計較。
走到櫃檯外站著,等寶叔忙完手頭那筆帳之後,她才出聲對寶叔說道:
“怎麼樣?寶叔可曾想好了,這店子可還入得了您老的眼,您可願過來將就著當一當掌柜?”
寶叔將手裡的算盤順了順,發出清脆慡利的聲音,對容吟霜說道:
“正式的掌柜……我可不敢當,要只是副的,倒還行。”
容吟霜被他故作正經的模樣逗笑了,點點頭,說道:“寶叔可別騙我,要真的願意才好。”
寶叔摸著下巴,眼中似乎閃耀著躍躍yù試的樣子,又將茶樓四處打量兩圈後,才對容吟霜說道:
“不過說真的,若是這間茶樓不大改革一番,就是每天忙的鼻孔冒煙也是掙不到什麼錢的。”
容吟霜挑眉回道:“若是寶叔來做,有什麼想改變的就直接說出來,我這裡也有兩份不算完整的方案,到時候咱們再一同商量商量。”
寶叔這個時候,已經被茶樓的人氣勾出了濃厚的興趣,完全就是一副準備大展宏圖的姿態,搓著手一個勁的點頭:
“好好好。說實在的夫人,這鋪子從前我也跟大少爺來看過,當時大少爺也有一些想法的,不過最終沒買的成,如今卻yīn差陽錯到了您的手裡,也許這就是大少爺泉下有知顯靈了也說不定。”
容吟霜聽寶叔提起她的相公,失落的嘆了口氣,說道:
“他如今走了,咱們就好好的把這茶樓做起來,我不求別的,只希望給兩個孩子多一些保障,寶叔你也好賺些銀子,彌補飯莊的虧損。”
寶叔這一回倒是沒有推辭,容吟霜又跟他說了一些話之後,就去找了李管事,趁著此時客人漸漸少了,她就讓李管事把所有夥計都召集起來,向他們正式介紹了寶叔,將他推上了副掌柜的位置,寶叔也是能言善道的,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讓茶樓上下對他產生了信服。
容吟霜看時候也不早了,就與大伙兒告辭,帶著睡眼惺忪的兩個孩子回去了。
顧葉安倒是準時在院子裡等著她,見她手裡抱一個,背上背一個,也不急著跟她說話,而是默默的跟在她身邊,站在屋外,等著她把兩個孩子安頓好,他才湊過去說道:
“兩個孩子又重了嗎?”
容吟霜看了他一眼,回道:“什麼叫又重了,說的好像你之前抱過他們似的。”
顧葉安臉上一陣尷尬,說道:“你看你看,我好好跟你說話,你怎麼跟吃了火藥似的?”
容吟霜也真是累了一天,趁著燒水的時候,就靠著灶台旁歇了歇,顧葉安也蹲在她身旁,容吟霜呼出一口氣,說道:
“還好,再過兩天應該就會好些了。我給茶樓找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副掌柜,只要有他在,相信茶樓就沒我什麼事了。”
顧葉安奇道:“副掌柜?誰啊?”
容吟霜說:“寶叔。我相公在世時,他曾是梅府的管家,本事大的很,我提出讓他做副掌柜,賺了錢五五分成,終於把他打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