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好了,有人來找茬兒了。”
容吟霜眉心微蹙:“是誰?”
“好像是什麼夫人,樣子挺漂亮,但是可凶可凶了,她還帶了好多家丁來,把咱們店裡的客人都快趕光了。”
容吟霜從小六的言語中大概能猜到來的人是誰了,趙倩。她在砸了寶叔的飯莊之後,如今是又盯上她了。
放下了筆墨,容吟霜深吸一口氣,這才從榻上走下,打開房門,隨小六下樓去了。
趙倩經過兩個月的修養,已經完全恢復,而秋蓉帶給她的驚嚇與傷害也已經過去,她依舊是那個刻薄的梅家二房夫人。
還沒下樓,就聽見她連珠pào般的言語攻擊著寶叔:
“我道你這老奴是學乖了,將那飯莊關了呢,沒想到竟是轉換了陣營,又到這裡來興風作làng了。你到底在我那宅子上賺了多少錢?開完了飯莊又來開茶樓,你夠有錢的啊!是不是以為本夫人是傻子,以為我好欺負是嗎?”
寶叔一再隱忍:“二夫人,凡事留一線,您這樣緊緊相bī,死咬著我不放,到底想gān什麼?”
趙倩冷哼一聲:“我想gān什麼?我就想讓你把我那宅子賺的錢吐出來!我趙倩的產業可容不得旁人拿它賺錢!”
“二夫人,那間飯莊的確是我所開,但用的都是我的經年積蓄,您看不過眼,派人去砸了,我認栽,誰讓我勢不如人呢。可是這間茶樓不是我開的,我只是替老闆做個掌柜,您再來這裡胡鬧,怕就是您的沒理吧。”
趙倩尖銳的聲音幾乎能刺破人的耳膜:“什麼?我沒理?這世道真是變了,我這堂堂正正的主子沒理,倒是你這歪嘴斜眼的腌臢老奴才有理了?”
趙倩無理取鬧的話,讓在場的客人們都覺得囂張過頭了,有幾個經常來這裡喝茶的,就直接站出來替寶叔說話:
“你這女人好霸道,我還想知道,這個世上怎會有如此潑婦般的女人,這還能稱為女人嗎?人家好端端的在這裡開店,公文手續齊全,哪裡礙著你這個潑婦了?就是礙著了,也自然又官府出面,你算個什麼東西?識相的快滾回炕上暖被窩去,別杵在這裡妨礙爺們兒喝茶。”
那說話的也是個熟客,曾經是個衙差,後來做買賣賺了些錢,就除了衙門做起了員外郎,平日裡出去,大伙兒都會敬他三分,說起話來自然也是財大氣粗的豪慡。
趙倩惡毒的瞥了他一眼,就對手下的家丁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兩個魁梧家丁就直接走上去,一手抓住了鄒員外的前襟,將他整個人都拉了起來,拳頭揮起,眼看就要落下,眾人只覺眼前一閃,那兩個作勢要打人的大漢突然僵在那裡一動不動了,揮起的拳頭也不落下,就那麼可笑的懸在半空。
趙倩蹙眉喊道:“還愣著gān什麼?打呀!”
一道清亮的聲音自二樓傳下:“哪兒來的野狗,敢到我店裡亂吠?寶叔,咱們店裡的人是少了還是怎麼著?全都愣著gān什麼呢?”
趙倩與眾人皆將目光投向正從二樓款款走下的容吟霜身上,趙倩驚得瞳孔放大,指著容吟霜惡狠狠的說道:
“容——吟——霜——”
容吟霜從容而下,再不見從前對峙趙倩時的懼怕,對付趙倩這種人,你就是要事事壓她一頭,壓得她不敢造次,否則她永遠都會往死里欺負人,但你要是比她qiáng了,她也只能忍下不快,對你卑躬屈膝,委曲求全,自己鬱悶在心裡。
“是我。弟妹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趙倩可沒心思跟容吟霜寒暄,她難以置信的說道:“這茶樓是你開的?”
容吟霜冷冷答道:“是我開的。”
趙倩蹙眉叫道:“你哪兒來的錢開茶樓?莫不是做皮ròu生意攢的吧?”
容吟霜蹙著眉頭,看著趙倩這齣口成髒的女人,突然笑了出來,對趙倩說道:
“我容吟霜會沒錢?弟妹你是不是想多了?論輩分,我是你嫂子,論地位,我的相公才是梅家名正言順的當家人,你以為我這個當家主母手裡頭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你真的以為,那般疼我的相公,會什麼都沒給我留下?是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傻呢?”
“……”
趙倩被容吟霜的一番話給徹底唬住了。開始懷疑自己從前的認知。
容吟霜見狀,暗笑在心,趁機對她低吼道:“趁我還沒有報官,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