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先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高人前輩恕罪。”
不是他受到迷惑,因為他已經在心裡確定了這相士所言,他說的那兩劫無論從時間還是事件還是人物上,都是對的。
他雖為皇子,但卻不是出生皇宮,母親是個廢妃,被驅逐出宮時懷有身孕不自知,出宮後帶著他,顛沛流離好些年,五六歲她去世以後,家中就只留兩個老僕,八歲那年兩個老僕一瘸一瞎,失去了生存能力,他肚子餓的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就在街上偷了一個饅頭吃,被賣饅頭的差點打死,幸好被一個捕快相救,幸好那之後,父皇認識到當年錯怪母妃,派了很多暗衛去民間搜尋母妃下落,這才輾轉找到了他,將他帶回宮中,jiāo給景陽宮皇后親自撫養。
而十四歲的劫,則是因為他與太子發生衝突,太子拿起隨從的箭就she了他,差點也沒要了他的命。
如果說第二劫是宮中人盡皆知的事qíng,那麼第一劫卻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旁人就是想告訴也不可能說得出口才是。
容吟霜也不推辭他的禮道,而是抱拳回了個,雲淡風輕的說道:
“高人前輩倒是不敢當,只要殿下別在說我什麼江湖騙子就好。”
晉王對她笑了笑,容吟霜也不耽擱,直接又對他說道:“這下你可以相信我的話了嗎?那日我卻是瞧見一個女扮男裝的人由賭坊走出,進了隔壁那間院子,但只是她躲避搜尋車輛的片刻時間而已,馬車走後,她就從院子裡走了出來,其間,我都在場,絲毫沒有聽見屋裡有掙扎呼救的聲音。今日一早,我在街上瞧見了那姑娘關在囚車裡,若是就這樣判了她殺人罪,那可就真是太冤枉了。”
“……”晉王沉默半晌,然後才嘆了口氣,說道:
“我又何嘗不知道她是無辜的。只是……”
容吟霜見他難以啟齒,就對一旁的顧葉安,顧葉安又看了一眼晉王,見他沒有要阻止的意思,就對容吟霜說道:
“只是那位被誣陷的楚芊身份比較特殊。”
“她是我喜歡的人,只是身份卑微,皇后容不下她,甚至用我威脅她,讓她離開我,我不許,她便日日與我吵鬧,將自己硬是變作那種無良之人,就是為了讓我厭倦她,進而讓她離開。”
晉王的一番話說的qíng真意切,容吟霜卻有些疑惑,晉王說那女子身份卑微,可是她那日也稍稍替她看了看面相,卻發現那女子的面相也是貴極的,但這些沒有憑據的事qíng,容吟霜也不會說破,也許是因為那姑娘的身份特殊,所以晉王有意隱瞞她的身份也說不定。
“這一回也是巧,那戶人家剛好出事,而又有人看見她從那個巷子裡走出,儘管也有諸多疑點還未分明,但是皇后在景陽宮一錘定音,親自召見了府尹,讓他必須嚴懲,著令三日後行刑。”
晉王說到這裡,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對顧葉安說道:
“葉安,原本你剛剛清醒過來,我不該讓你替我頭疼這些事,但是,咱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也不怕麻煩你,這回你可有法子將楚芊救出來?”
顧葉安想了想,說道:“若這事是皇后壓制,那麼用權勢定然無效,只好從公理人qíng上出手。”
晉王走到顧葉安身前,看著他:“公理人qíng?”
顧葉安點頭,繼續說道:“既然皇后誣陷楚芊是殺人兇手,那這件事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若是在楚芊行刑之前,將真正的殺人兇手找到,那這項污衊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晉王似乎看到了些希望,將手搭在顧葉安肩上,說道:
“你知道是誰殺了他們嗎?”
顧葉安搖頭,晉王眼中閃過一陣失望,顧葉安又道:“但這總是一個法子,未必不可一試。”
晉王沉吟片刻,痛下決心:“好,姑且試著找找吧,若是最後實在找不到人,我就是劫法場也會把楚芊救回來的。”
容吟霜站在一旁看著晉王眼中的qíng真意切,不禁感動,開口說道:
“也許……我有法子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她的話,在這偌大的廳堂內又掀起了一陣不小的意外風làng,晉王和顧葉安對視一眼,說道:
“前輩,你有法子?”
容吟霜看著他想了想,然後才對顧葉安說道:
“法子是有,但不知行不行得通,今晚我先去試試,若是行得通,明日便再來告訴晉王,讓晉王去拿他,如何?”
話都說到這裡了,晉王哪有拒絕的道理,反正他心裡已經有了最終打算,如今做的一切,也都是魚死網破之前的盡力一搏。
對容吟霜說道:
“是,前輩儘管出手,只要我知道兇手是誰,那接下來的事qíng,就不勞前輩出手了。我自會尋到法子替楚芊脫罪。”
點點頭,三人說定之後,便不再多話,顧葉安帶著容吟霜向晉王提出告辭,晉王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並又一次深切拜託了一番。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顧葉安不禁對容吟霜問道:
“你有什麼法子,可否與我先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