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葉安將她上下打量幾眼,還沒開口,就見寶叔趕過來解釋:“顧,顧爺,我們可不是故意讓掌柜的擦桌子的,只是剛才忙著收錢,沒看見她這就擦上了,我我我,我以後一定看牢,一定看牢。”
容吟霜看著面對顧葉安有些緊張的寶叔,一時覺得不解,說道:“寶叔你怎麼了,我就擦個桌子,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寶叔突然向她作揖:“哎喲喂,我的個夫人啊,您來了就來了,下回您可千萬別再沾手樓里的粗活了,這些活兒都jiāo給我們做,您只需來看看,坐坐,吃吃,喝喝,再訓示巡視我們就好了。您說是不是,顧爺?”
“……”
顧葉安示意寶叔離開,寶叔就飛也似的,拿著抹布竄向了櫃檯,路過小六的時候,就將抹布甩給了他,小六無辜的看著手裡的抹布,覺得冤枉極了,又見顧葉安的眼神瞥向了他,趕忙將抹布丟開,說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是掌柜的自己拿的。”
“……”
容吟霜對這樓里老的少的行為很是費解,他們這是怎麼了?她從前在樓里也是做這個做那個的,也沒見他們心疼她,可現在顧葉安一來,他們就像是耗子見了貓似的,到底誰才是這間茶樓的掌柜的?
顧葉安卻是很滿意樓里人對他的態度,牽著容吟霜的手就上樓去了。輕車熟路的去到容吟霜的地方,自從他的天字一號房被他師父張道祖占據了之後,他就轉而將容吟霜的地盤自動分割了一半去,容吟霜雖然覺得自己的空間被人侵入,但是也開不了口說不讓他進來,於是就這麼默許了。
兩人入內之後,容吟霜就把今日嚴氏去府里的事qíng跟顧葉安說了一番,還把她jiāo給自己的趙倩的那些房契地契全都一股腦兒的放到了顧葉安面前。
顧葉安將東西展開,一張張看了過去,然後才將之jiāo還給了容吟霜,說道:“明兒我就把這些鋪子的銀錢給嚴氏送過去,總不能平白占了她的便宜,這些鋪子我看有些還是有利用價值的,不妨接著開下去,趙倩手裡的產業雖不及梅家一成,但卻都與梅家的產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繼續開下去的話,對今後收了梅家產業也大有好處。”
“……”
容吟霜給他倒了一杯茶,訝然說道:“你打算收了梅家?”
顧葉安頭也沒抬,接過了茶就喝了一口,然後才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梅家雖說是有祖產的,不過如今的局面卻都是我一手掙來的,總不能就這麼白白便宜了梅遠貴那個小人吧。”
容吟霜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顧葉安聽不見她說話,這才抬頭,對上她那雙憂心忡忡的眼睛,安慰笑道:
“你就放心吧。我能將梅家從普通的商戶變成富賈之家,我就有法子讓他們原封不動的回去,梅遠貴以為殺了我就能謀得這一切,殊不知這其中的門道多著呢,單就田地一項,下半年就一定會出亂子。”
容吟霜嘆了口氣:“這些我不懂,只是梅遠貴是個真小人,你與他斗的時候,務必要多加小心。我如今算是看透他了,見利忘義,láng心狗肺,沒有人比他再壞了。”
顧葉安勾唇一笑:“喲,吃了一次苦,這就想開了。挺好。”
容吟霜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可沒在他手上吃過苦,有些人可是‘死’在他手上的啊。”
顧葉安冷哼一聲:“哼,所以這個仇,我是非報不可的,我不讓他梅家傾家dàng產,讓他梅遠貴窮的沿街乞討,我就不叫顧葉安!”
“唉,只可惜了趙倩……若梅遠貴不是在這個時候想娶你的那個庶妹,說不定趙倩的下場也不至於這麼悽慘。”
“那個女人原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們狗咬狗,你又cao的什麼心,還是留點jīng神想想你自己吧。”
“……”容吟霜撅了撅嘴,俏皮的模樣,絲毫不像兩個孩子的母親,看的顧葉安心中一dàng。
“我只是想想,有沒有真的替她cao心,再說了,她的事qíng,我就是想cao心也是鞭長莫及,夠不到啊。至於我自己,我有什麼事qíng好cao心的?”
顧葉安正色說道:“老太太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總不能這麼無止境的聽她折騰吧?”
容吟霜看著他說道:“我這才抄了兩天的經書,怎麼就成了無止境了。更何況,老太太是真的沒有怎麼為難我,不過就是抄經書,她可比你娘……就是你做梅遠道時候的娘親好多了,最起碼不會成日挑我的錯漏。更何況,老太太心不壞,她也是真的為你這個親孫子著想,在她眼裡,你這麼個謫仙般的優良種子,如何能娶一個嫁過人,生過孩子的寡婦呢。這事你就別管了,我自有分寸。”
顧葉安嘆了口氣:“你有什麼分寸。錦娘回來都跟我說了你在那兒的境遇,虧你還替老太太說話,要真是被她整出個好歹,你讓我和大兒麼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