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霜的腦中突然想起那日在天心閣對面的二樓看見張氏從一條小巷中神秘走出的畫面,還有,三兒那日突然說的話:有女人在哭。
王府里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沒個人出來主事,張姨娘又只有溫諾一個女兒,此時也不在身邊,她中邪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把整個郡王府都掀開了,也沒見秦王妃出面。
容吟霜只好充當一回臨時主事,還好她之前受恩老太太,府里人也頗給她面子,她說的話,還是願意聽上一聽的。
將人遣散開去,容吟霜便一個人入了房,張姨娘此時正昏迷過去,濕漉漉的躺在chuáng鋪上,嘴唇發青,眼珠上翻,周身被怨氣纏繞,旁邊蹲坐著一個嬉皮笑臉的東西。
那是個四十來歲的男人,看得出來,生前的麵皮子不錯,以至於死後的模樣看起來也不至於太糟糕,只見他正對著張氏揮出各種拳頭,又伸手在她脖子上掐,只可惜他是魂魄,不附體的話,根本沒有殺傷力,張氏昏死過去,自然不知道這些動作,容吟霜卻是看的真真的。
“你是誰?為何與她為難?”
那東西停止了動作,抬頭看了一眼容吟霜,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咻的一聲從張姨娘的身邊移到了容吟霜的身旁,然後就開始咂嘴,對她評頭論足起來。
“喲,好標緻的小娘子。竟然還看得見我,要不你先告訴我你是誰,我再告訴你我是誰,可好?”
說著,就往容吟霜的臉上探出了他青白的鬼爪,容吟霜一記眼刀掃去,那色、鬼便像是被定住了般,再無法動彈。
容吟霜好整以暇的找了一個太師椅坐下,拂了拂身上根本沒有的灰塵,淡淡然的說道:
“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是那種qiáng人所難的人,反正你折騰的是她,與我也沒什麼相gān,只是受人委託過來看一看罷了,你想gān什麼,隨意吧。”
說完這些,容吟霜會揮了揮手,那僵立的鬼魂又能動了起來,但是這一回卻是不敢再靠近容吟霜身旁造次了,而是乖乖的移到了張氏chuáng前,凜下面孔問道:
“你到底是誰?”
容吟霜不答反笑,笑得那東西十分沒底,臉上露出惡狠狠的殺氣,附進張氏體內,就驅使她從chuáng鋪上坐了起來,用張氏的臉yīn陽怪氣的說起話來。
“我是誰!我是她的冤家姘頭,她卻不念舊qíng,不僅讓我沒了前途,沒了名聲,將我的一切都毀掉之後,她卻還想過她這舒舒服服的王府生活嗎?別做夢了。”
容吟霜聽了這些,又問:
“你是她害死的?”
☆、第169章 現世報
“我的岳父給我介紹了門道,讓我當官,可是需要一筆錢周轉,只是多好的機會啊。我就像讓她幫我一把,可是她……這個女人不僅不幫,還惱羞成怒將我殺死了!我不找她報仇,找誰報仇?是她毀了我的一生,是她讓我不見天日了這麼多年,是她讓我喪失了一個男人的基本尊嚴!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說完這些話之後,那鬼魂便凝聚成尖刺向容吟霜刺來,容吟霜張開金光屏障抵擋而過,正打算將之收服之時,突然就聽見門外傳來的叫罵聲:
“姓容的娼、婦,你給我出來!我們王府的事qíng,何時輪到你這下作女人cha手,給我滾出來!”
容吟霜停下了動作,以金剛咒控制住那不斷咆哮的黑霧,卻聽溫諾在門外越罵越難聽,又將事qíng牽扯到了子然居士和顧葉安身上,甚至連她的三個孩子都沒有放過,一一被她在口中罵了個遍。
心下不慡,看著手中的惡鬼,容吟霜手一松,便將之再次打入了張氏身體之內。
溫諾在外面罵得慡快,面前緊閉的房門卻突然打開,只見張氏冷靜自持的從房內走出,溫諾見她神qíng詭異,也不敢上前詢問,就躊躇著不斷往後退去,只見張氏的臉上突然有了微笑,對著她說道: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你不過是我與一個馬夫生下來的孽種罷了。”
張氏的話讓溫諾愣在當場,隨即反應過來,說道:“哈,你瘋了吧?有病就去給我吃藥,在這裡發什麼瘋?發什麼瘋?”
說著溫諾就要把張氏往裡面推去,張氏卻一下子掙開了她的束縛,往一邊跑去:
“我沒有瘋!我沒有瘋!你就是我和馬夫生的,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自以為高貴,自以為身份凌駕於他人之上?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話啊笑話啊!”
張氏的聲音在園子裡回dàng,周圍圍著看熱鬧的下人們聽了這些話之後,全都面面相覷,對溫諾和張氏指指點點,溫諾的臉爆紅,垂下的眼瞼也略顯心虛,不斷搖頭,說道:
“你,你個瘋女人胡說!我爹是溫郡王,我是郡主,我才不是什麼馬夫的女兒。你,你給我過來!你病瘋了,你要吃藥!你要吃藥了吧!來人吶,還不把夫人扶進去吃藥,去找大夫,就說她瘋了,她得了失心瘋!來人吶!沒聽見本郡主的話嗎?快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