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才在外面還見了一面,處事很有分寸。”
“柳小姐以後要加盟柳氏,那可太好了,咱們上上下下的男員工都有眼福了。”
說了一通恭維話,到底是不敢真的撕破臉皮,老鄭等人略坐一會兒,又從病房裡魚貫而出。
直到所有無關者都走出那道門,病房裡只剩下自家人和那個黑風衣女子了,柳溪還愣怔在原地。
她總覺得自己在瑛國這幾年是不是吃薯條把腦子吃壞了,或者就是聽不懂中國話了,怎麼剛一回國,就有個人頂替自己的名字和身份呢?
還是她父親親口承認的。
別人是柳溪,是那個乖女兒,那她自己是誰?
她是在做夢吧?這是什麼毫無邏輯的夢啊?
“小溪……進來吧。”
柳父的聲音響起。
柳溪覺得自己在夢遊,甚至找不到自己手腳在哪。
蔣叔拉著柳溪的胳膊,把她連拉帶拽地帶進屋內,又去關了病房門。
柳溪盯著父親那張蒼老了好多、也消瘦好多的臉,茫然過後,終於找到了一絲實感,隨即眼淚就斷線式地掉下來。
她哭著對父親說:
“爸,你不要我了嗎?”
這破碎的一句話,弄得柳父跟蔣叔同時紅了眼眶。
楚弦笙轉過臉,輕輕閉上眼。
“小溪……爸爸怎麼會不要你?”
柳父聲音顫抖著,伸出手,抓住柳溪的手拍了拍。
“可是爸爸也想給你最好的生活,也想讓你好好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剩下的話語,被淹沒在哽咽之中,誰也說不出來了。
柳溪趴在床邊嚎啕大哭。
柳父顫抖著手撫摸她的頭髮。
楚弦笙提起旁邊已經放涼的飯盒,帶著蔣叔,轉身走出了病房。
病房門外,蔣叔擔憂地問:
“這麼突然,也沒個鋪墊什麼的,小溪會不會接受不了啊?”
楚弦笙定定看著樓道的白牆,只說:
“她不會對柳先生有不滿的。”
只會對我有,因為是我搶走了她本該有的一切。
但這話當然沒必要對蔣叔說,楚弦笙心裡嘆息,神色卻完全沒有表露出來。
“對了,飯菜都涼了,我再去買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