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弦笙抬眼瞥向父親,只一眼,就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偽裝,看得楚斐有點兒後背發寒。
但他隨即反應過來,這可是自己女兒,不會對自己不利,更不會不幫自己而幫外人,所以他又恢復了微笑勸誘的表情道:
“當初柳先生不也是這個意思,把公司交給你麼?你現在趁早把關節打通,把公司捏到手裡,就早點兒完成柳先生的遺願啊。”
楚弦笙站直了身體,直視著父親的眼睛,目光銳利而幽深:
“柳先生的意思,不是你說的那樣。他只是希望我成為公司度過難關的跳板,希望我將公司帶入正軌後,交到更合適的人手中,同時,他希望我用盡全力照顧好他的女兒。”
楚斐聽得一怔,隨即道:
“你怎麼這麼說呢?柳先生已經把所有東西都交到你手裡,不管他怎麼想,你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啊!弦笙,爸爸培養你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楚弦笙微微一笑,眼神里卻沒有一絲笑意,深深看進楚斐的眼裡,道:
“我以為你跟柳先生是過命的好兄弟,在你最貧困潦倒的時候,是柳先生對我們家伸出援手,要不是柳先生,我早就跟你一起餓死了。不知如果柳先生知道你現在如此圖謀他的產業,他在底下會作何感想?”
多的話,楚弦笙沒有說出口,只是目光凜冽地看了楚斐一會兒,隨即旁若無人地坐進老闆椅里,開始看報表。
楚斐站在辦公桌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會兒咬牙,一會兒又握拳,卻沒再得到楚弦笙一丁點兒注意力。
他想了半天,還是不甘心地開口:
“弦笙……”
楚弦笙抬頭,挑眉:
“怎麼,楚經理還有事要匯報?”
楚斐一句話被堵在嗓子眼裡,憋得臉都青了。
但無論他多麼不爽自己女兒的行為,他跟女兒永遠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也不知道女兒是被柳家下了什麼迷魂藥,這麼死心塌地。
不過以後有的是時間,他可以慢慢地感化女兒,讓女兒知道,誰才是她最大的依仗,現在跟女兒撕破臉不妥。
想到這裡,楚斐擺出一副寵溺無奈的表情,揮手道:
“爸爸知道,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那我就先走了,女兒你也要注意身體。”
“好的,楚經理你也是。”
楚弦笙隨口說著,目光沒離開電腦屏幕。
楚斐不甘心地盯她一眼,轉身打開門,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楚弦笙想了想,打開航空公司的網頁,開始查詢柳溪的航班路線。
嗯,這會兒還在海上呢。
自己能擋住多少風雨,就擋住多少,只希望柳溪不被打擾,過得開心。
在瑛國的日子過得很快,柳溪處理完所有事情,再應付完媽媽讓她多住幾天的邀請之後,一看時間,已經在瑛國住了一個多月了。
怪不得這幾天楚弦笙的微信視頻發得越來越頻繁,每晚都要發一次。